乔伯闻言,泪眼婆娑地看向卢珊珊:“看见小姐后我的神智就完全恢复了!无论怎样,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也会让自己坚持下去的!”
“好!”
君爻鼓起掌来:“太感人了,真是个忠仆啊!”
明明是赞扬的语气,但听在耳朵里就是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乔伯看了她两眼,终是没说什么,带着她们往阁楼的方向走去。
卢珊珊没什么表情地跟着,萧潇时不时看看乔伯,又看看君爻,又垂眸思索。
一边走着,君爻出声问道:“对了乔伯,你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府上吗?”
乔伯淡淡地道:“我在外边没有住处,自然是住在府上的。”
“那你每天都吃什么呀?”
君爻的语气漫不经心的,仿佛就只是在闲聊。
乔伯却是顿了顿,随口说着:“我都是去外边摊子上吃,毕竟我岁数也大了,自己做有点困难。”
“嗯,也是。”君爻理解地点头:“但是你肯定没有那么多银子吧,毕竟一天三顿都在外边吃花销还不小呢。”
说到这,乔伯连忙转身,一脸愧疚地对卢珊珊深深行礼:“小姐,老奴惭愧!这段时间老奴的确是在拿府里的钱买吃食,但老奴保证没有私吞!”
卢珊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淡淡地道:“无妨,我都理解。”
乔伯又表了一番忠心之后,才带着三人继续往前走。
阁楼建有三层高,但因天气阴沉昏暗,外加雾气笼罩的原因,所以走到近前君爻才看清。
“前边就到了,小姐,你快看看这阁楼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乔伯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语气里带了些迫不及待。
然而等他走到台阶下回头看时,却见三人早就停了步伐,站在那里看着他。
“小姐?”
乔伯有些不解。
卢珊珊还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乔伯,你确定要我进入阁楼里?”
乔伯似是明白过来什么,解释道:“小姐放心,这阁楼里非常安全,一开始我就是因为躲在阁楼里才逃脱的!而且后来我也经常来这里,没有任何危险!小姐若是信不过我,我可以走在前边为小姐探路。”
卢珊珊摇头:“我给过你机会了,乔伯。”
她缓缓拔出剑来,剑尖对准了对面的人:“你还在把我当做当初那个好骗的稚童吗?”
“你的破绽太多了。”
“我甚至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乔伯。”
乔伯的面皮抽搐了一下,却还是试着挽回。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小姐!老奴知道这一切听起来的确匪夷所思,可老奴对您和卢家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就请小姐信我这回吧!”
“再说老奴骗您又有什么好处呢?老奴只想救小姐啊!”
卢珊珊拿着剑的手却很稳,声音越来越冷:“乔伯,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看什么书。之所以看遍了阁楼的书录,不过是因为我从小就被关在这里,除了看书之外并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她的眼泪闪过一抹失望:“这些话我不知跟你抱怨过多少次,原来你也从来都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还有你装疯卖傻说我丢了,却要带我回去见夫人。我倒是想问问你,要见的是哪个夫人?你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奴仆,你只负责安排我院子里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没能让我信服,为什么只有你安然无恙,还能在府上穿梭。”
卢珊珊看向乔伯的眼神终于变得冰冷:“说吧,这次我要听实话。”
乔伯跪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小姐,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能记住小姐的喜好。可是卢家突逢大变后,老奴是真的变得浑浑噩噩,时常犯糊涂,所以才会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小姐,如果您要问,老奴也说不出为什么现在还苟活在世上。但老奴问心无愧,若小姐心有疑窦,就杀了老奴吧!”
说罢,乔伯把头磕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突然,君爻轻笑一声。
“演技这么好,我都想给你颁个小金人了。”
“什么小金人?”萧潇提问。
君爻胡乱摆了摆手:“啊,那个,就是,十分神金的小人。”
萧潇:……
是这样的吗?
君爻怕萧潇接着问,忙上前一步继续说:“乔伯,你的谎言和演技比起来真的差太远了。还是说你并没有把我们当回事,认定了我们逃不掉了,所以连谎话也懒得编精密些?”
乔伯嘴唇颤抖:“你为何要污蔑我!”
“你装疯卖傻的确演得很像,但你见到我们之后的精神太稳定了,完全不像是一个长时间精神恍惚疯疯癫癫的人。哪怕提到那段致你疯癫的过往,你竟也十分平静。”
“并且你说你这段时间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请问你又怎么记得自己每天出去外边花钱吃饭,就连银钱的来源都记得如此清晰呢?”
“而你说你住在府上,但府里没有生活过的痕迹。你的住处床铺上没有枕头和被子,桌子上一层厚厚的灰,屋子里没有茶杯,甚至没有柜子来存放日常衣物。茅厕也完全荒废,厨房更是没被使用过。而三师姐说过,乔伯只是个学识渊博的无灵根凡人,请问乔伯,作为一个不能修炼的人,这一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你一会儿自称老奴,一会儿又自称我,究竟是你没把三师姐当主子,还是你不适应现在的这个身份呢?”
“再者,你一直想要引我们进这阁楼,是不是有点太急切了?”
君爻左一句右一句地戳穿乔伯的漏洞,乔伯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假象了。
她话音刚落,对面人就猛地站起身来,阴狠地看向君爻:“好你个黄毛丫头,你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在给我设置圈套!真是好深的心机,没想到我居然栽在了你的身上!”
“乔伯!”
卢珊珊忽然怒喝一声:“不,我不应该再叫你乔伯了,你到底是谁?”
她忽然有种十分心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