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霍未央平静心情，群主的下一条信息已然接踵而至。
是一条语音。
霍未央把声音开到最大。
“噗呲……噗呲……噗呲”
这样的声音一下一下通过手机听筒播放，再仔细听隐约有点咚咚咚的脚步声，混杂呲呲的尖锐声响。
“什么声音？”霍未央搜索着自己的脑袋，有点像是登山杖打断树枝，像是什么东西在石壁上拖行。
霍未央再次给群主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那头的女声依旧不通人情，三声之后，只留给霍未央嘟嘟嘟的声响，在昏暗的宿舍里回荡，空灵、缥缈、悠长。
霍未央低着头盯着手机思考，嘟嘟嘟的声响继续震荡着空气。面前的玻璃窗上，他的影子慢慢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还在看着手机。
影子默默低下头，学着他的模样看向倒影里的手机。
一个晚上，群里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有胡编乱造，扰乱人心的鬼故事。
随着城市渐渐沉眠，霍未央也慢慢入睡，直到门铃声惊扰噩梦。
“谁？！”霍未央翻身坐起，昨晚没睡好，脑海中反复出现那张近乎完全黑色的照片，隐约能听见莉子的笑声在荒野绝谷中若隐若现。
霍未央打开手机循环播放《金刚经》还是睡不着，播放《清心普善咒》也没什么用，最后一咬牙拿起《大学英语下册》背单词，三分钟后睡得无比安详。
“警务室！”门外响起的声音有点熟悉，他这种外来学生居住的单身公寓，经常会有辅警来登记身份信息。
他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抓起手机，揉着太阳穴起床。
“嗡”
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信息。
莉姐:别信。
这是一条私发的微信。
莉姐，是霍未央在微信里给群主的备注名，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
霍未央的动作停在那里，看向手机上的时间。
5:43
天才刚亮，灰白色的光线挤开窗帘留下的缝隙窥探着霍未央，这个青年默默地走向自己的登山包，抽出上面的工兵铲。
这条信息收晚了，否则霍未央甚至不会开口回答辅警。
可是这个“莉姐”真的还可信么？
“什么事？”霍未央贴着门问，他不能确定群主信息的真实性，更无法确定“任何人”是否包括警探。
“昨天晚上你那个登山群有人失踪了，上面让我来了解情况。”外面的辅警语气急促，他是个急性子，说话语速向来这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户外群五个人在西山迷路。”霍未央一边说着一边刷着手机。
昨晚那么多人对群主追问她都没回应半句，只在今天辅警敲门时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
为什么？
那一刻霍未央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
回头，只有那145块钱买的登山包鼓鼓囊囊的，安安静静地躺在墙角。
“你先把门打开。”外面的人再次催促，“干嘛呢？磨磨唧唧的！”
“约p呢！”霍未央脸不红，心不跳。
“……”外面沉默了很久，传来一声嘀咕，“大早上的不节制……过些年有你后悔的时候。”
霍未央觉得他的话里有心酸的故事。
“你们那个群主找到了，已经送进icu。”辅警说话声音很快，“群里连续失踪了几个人。”
他嘱咐了一句，走了，霍未央听着他的脚步声，应该是进了电梯。
霍未央贴在猫眼上盯着他。
走了？
就这么走了？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