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凝看着车离开，自己就钻进了凌啸月的车上。
“你可真厉害，把人下巴给打掉了。”
“大嫂此言差矣，绝对没有打掉。”
“行，一会儿我看那永晟侯找上门来，你当如何？少不得要赔礼道歉的，不是最疼那几两银子吗？这一巴掌下去，银子便又少了。”
“不会。”凌啸月和老五同时否定。
“为何不会？”薛婉凝疑惑地看着两人。
“她头上的翡翠钗是假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那和我们家那位姨娘没卖出去的简直一模一样，估计是一个师傅做的。”凌啸月又答。
薛婉凝恍然大悟，又望向老五寻求答案。
“她还在穿开春的旧衣，外衣是新的，但露出来的领边儿，是旧衣。”老五答。
大户人家，春夏秋冬有四季衣服，而不是到了初秋再把春末的衣服拿出来穿，是不一样的。
老五擅长织绣，一眼就能看出来。
薛婉凝这下明白了，常忆霜在侯府并不招人待见。
本来老老实实收起张嘴，也就没有这些事儿了，但她偏要跳出来找存在感。
“我想还是因为娘家人，她弟弟好赌，欠了不少银两，只怕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娘家不仅帮不上还要刮她的血肉，才是这般境地。”薛婉凝看得更透彻。
“啧啧啧，我错了，是真不该打人家，原来那么可怜。”凌啸月整得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打是真不必，骂还是要骂的，谁让她对侯爷不敬的。”薛婉凝又道。
“嗯，我大嫂硬气了许多啊，我今天还担心你在崔氏母女面前吃亏呢！”凌啸月表扬。
“一点也没有，我拿你告诉我的话，一句句对着呢！一句也没有落，一句也没有说错，平日嘴最是厉害的她都接不上话来。”
“哈哈哈！那就好！ ”
车走到主街，凌啸月叫停了车，刚才在车上她已经脱下繁琐的外套，换上便行服外衫，又换了发型。
“你们先回家，我去办点事。”
也没等车里的人应，就跳下了车。
老五鼓起勇气问：“大嫂，你说，她不是原来的凌啸月，对不对？”
薛婉凝握住老五的手问：“那你喜欢原来的二嫂，还是现在的？”
老五想也没想，就答：“那肯定是现在的啊！至少，她没有打人，哦，没有打咱家的人。而且在为了侯府奔波，我听三哥说，永善堂的事，是他们两人一起办的”
“那以后就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只要她一心为你们好，一心为侯府好，她就是你二嫂。”薛婉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老五点点头，她想起凌啸月之前说，我是喜欢你的，就想把你养在家里，不想让你去宫里吃苦，当时她不像在说假话。
凌啸月到了嵩林书院前的暗巷找庞铮。
暗巷里此起彼伏的“夫人”声。
凌啸月一看这些孩子们，仍是衣衫褴褛的模样，就问庞铮：“银子不够使了吗？为何不给兄弟们换身好点的衣服？”
“不，夫人，够使的，还有很多，我藏着呢！”
“那为什么”
“这样还是方便走动，如今因为夫人顾看，我们已经不会饿肚子，就极好了。”
“那就辛苦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去侯府找我。”
“是，夫人，您此时来，世子爷还没有到下学时间呢！”
凌啸月朝他招招手，庞铮就听话地附耳过去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