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一个庞士元,竟有如此壮志!来人啊,将这位口出狂言的先生!给我带下去斩了!”
……
当夜,月挂中天,万籁俱寂之时。
孙权,身着一袭紧致黑衣,悄然潜行至一处极为隐秘的居所之外。
门扉轻启,他疾步迈入,随即拱手作揖,语态中带着几分歉意:“抱歉至极,士元先生!门外耳目众多,权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先生海涵。”
庞统端坐于室内,面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目光温和地望向孙权:“呵呵,孙公子谨慎行事,自是应当如此。”言罢,他轻轻抬手,“来来来,公子请上座。”
孙权依言落座,未及喘息,便急不可耐地开口问道:“士元先生,权志在掌控江东大局,不知先生有何妙策可授?”
庞统步步紧逼,眸光锐利:“公子,若要真正主宰江东大局,恕我直言,令兄之事,势在必行……”
孙权心头一震,庞统言下之意,他已了然于胸。
“非得如此决绝不可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庞统面容冷峻,言辞如锋:“公子,古来帝王之路,皆是孤途!凡登九五之尊,无不是以白骨铺就!若无此等决断,江东之主之位,恐难安坐。”
孙权神色变幻莫测,内心挣扎片刻后,终是下定了决心。
“请先生助我。”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是,此事能成!在下必有重谢!!!”
两人就在这幽暗之中,密议直至天际泛起鱼肚白,孙权方才起身告别。
庞统目送着孙权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轻声叹道:
“郭奉孝,此人委实令人敬畏。仅凭罗网所呈的一纸情报,便能洞悉孙权的性情!甚至,连他的一举一动,皆被其精准预判,分毫不差!”
“细微之处见真章,人心智谋,皆在其掌握之中。吾于此道,诚然不及他也。”
言罢,庞统内心深处,对刘耀,其评价不由自主地又攀升了几分。
往昔,庞统或有些许轻视,以为刘耀麾下的谋士不过尔尔。而今观之,却是自己眼界狭隘,小觑了这天下英豪。
而他刘耀能在这些人尚未成名之时,就将其发掘出来,足以见得此人的识人之术绝对不弱。
自己这次能被派来江东,就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次日清晨,孙权踏着轻快的步伐,步入府中深处,寻觅着兄长孙策的身影。
孙策一见孙权归来,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仲谋,昨夜你身在何方?你嫂嫂精心熬制了鸡汤,却遍寻你不得。”言语间,满是关切与家的温馨。
孙权微微一笑,答道:“大哥,小弟昨晚忙于核查运往前线的军需物资。毕竟,公瑾已率部出征,小弟自当倍加谨慎,不容有失。”
孙策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有你相助,分担政务,为兄确是轻松了许多。”语毕,他话锋一转,“三日后,我欲往山中狩猎,仲谋可愿同行,共享山林之乐?”
孙权眸中微光一闪,语气中带着几分柔和的推辞:
“兄长,此行您恐怕只能自己去了。近日来,小弟身体略有微恙,尚未完全康复,恐怕不宜随行。”
孙策闻言,眉宇间流露出兄长特有的关怀与宠溺:“你说得对,风寒初愈确需谨慎。这样吧,待我这次归来,定为你猎取一张斑斓虎皮,亲手为你缝制一件威风凛凛的披风,也算是对你的一番心意。”
自父亲仙逝,孙策更是将对弟弟的疼爱深埋于心,举手投足间尽显长兄如父的温情。这份深厚的手足之情,悄然触动了孙权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兄长,”孙权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动容,“我们真能如父亲所愿,将孙家的荣耀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吗?”
孙策轻轻拍了拍孙权的肩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温情。
“仲谋,为兄年长你数载,自是风雨路上的先行者。前路纵有万般艰难险阻,自有为兄替你抵挡。”
“况且,为兄如今的武艺,已足以与那刘耀一较高下,争锋天下。”
“待我为你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之时,你便在内稳坐中军,广纳贤才,固守江东这片基业。”
“有你在江东主持大局,料理内政,为兄在外征战方能安心无忧。”
“你我兄弟二人,若能齐心协力,我江东儿郎定能驰骋天下,所向披靡!”
言罢,孙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孙权望着兄长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兄长……既然莫非在你的心中,我孙仲谋就只配给你当臣子吗?”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了!
我等不了你,这么久!
夜色如墨,月挂中天,孙权再次踏上了寻觅庞统的路途。
庞士元闻听孙策将于三日后出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
“公子,您明日需寻一契机,外出三五日,远离这江夏之地。只要您与亲随同行,远离是非,便如同拥有了不在场的铁证。即便有人心生疑虑,也终究找不到半点实据!”
“其余之事,您大可放心交给我去筹措。只需静候佳音,我庞统自有妙计!”
言罢,一股自信与决绝在庞统眉宇间流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时至彼时,吾将遣吾麾下一名忠诚死士,于暗处潜行,伺机对孙策施以突袭。
言罢,庞统轻递一柄寒光凛冽之匕首。
“此匕首,经由剧毒淬炼,锋刃之上,毒性浓烈。但凡触及鲜血,孙策必将命丧黄泉,无药可救!”
“待到那时,公子您便可顺理成章,接管江东大权矣!”
孙权闻言,心中大喜,几欲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