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苍凉。
“借助外力,又岂是易事?”他喃喃自语,言语间满是苦涩。
此刻的袁术,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悔意。自那枚玉玺落入他手,野心便如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尤其是在他成功吞并兖州与徐州之后,那份膨胀的自信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能凌驾于万物之上,睥睨群雄。
彼时,并非没有忠言逆耳,有人曾苦口婆心地劝诫他勿要急于称帝,以免树敌过多。然而,袁术自恃袁家底蕴深厚,足以抵御一切风雨,便对那些警告置若罔闻。
可如今,一切却事与愿违。昔日的盟友,如今皆成了仇雠;曾经的附庸,也纷纷倒戈相向。袁术环顾四周,竟发现自己已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能向谁求助呢?
张勋的眸中忽地掠过一抹亮色,他急切地向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陛下!微臣有一计,或可解眼前之困。南阳的曹操,此人或许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袁术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他缓缓道:“细细道来。”
张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明鉴,如今江东猛虎孙坚与荆州牧刘表,皆已响应那刘耀的号召,磨刀霍霍,欲对我等不利!一旦他们三家联手,大军压境,加之寿春城外的河道被堵,我军必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形势岌岌可危!”
“然而,若是我等能设法说服曹操出兵相助,或许还能在这绝境之中,寻得一线生机,扭转乾坤!”
袁术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哼!曹操?那狡猾多端的曹阿瞒,岂会轻易为我所用?别忘了他更是公开声讨我等。”
“让他出兵解寿春之围!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勋闻言,轻轻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不,主公!那曹孟德,乃是一介逐利之徒!若令其发兵寿春,若无切实之利可图,他岂会轻举妄动,贸然出兵?”
“但若是让他进攻荆州呢?”
“进攻荆州?”
袁术不由皱了皱眉头。
张勋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些许,言辞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表虽已年迈,然其心中野火未熄!想当年,他孤身匹马闯入荆州,硬是将这片沃土牢牢掌控于手,此等胆识与手腕,岂是等闲之辈?
此番他若挥兵征讨寿春,荆州必然空虚如野,此等良机,曹操岂会视而不见?他必会趁机挥师南下,直取荆州腹地。”
“这等良机,曹操那等精明之人,怎会轻易错失?一旦他有所行动,那本欲北上助阵的刘表大军,势必要中途折返,另作打算。”
“至于孙坚那头,他们觊觎九江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我们不妨大方些,将九江拱手相让,再对过往恩怨做个了断,许以既往不咎之诺,或能诱得孙坚按下兵戈,握手言和。”
袁术点了点头。
“嗯,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若曹操不为所动,孙坚也要坚持攻伐应该怎么办呢?”
张勋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真的那样,我们恐怕只有南渡淮河,暂避锋芒了。”
……
很快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并州军高层,每日除了视察军队,就是在大帐内,沙盘推演。
如今众人早已对推演变的越发的娴熟,伤亡也慢慢的降低到十万人之下。
但是很不巧的是,淮南再次连下数天的大雨,一时间淮南再次变成了一片泽国。
不过好在,刘耀一行人让大营全都建立在高地之上,但是几十万大军,难免有人遭受雨水之苦。
帐篷打湿,衣服湿透了,都是家常便饭,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们优先保护的是盔甲、武器、战马,这些都是最怕雨水打湿的,一旦生锈更换起来是非常麻烦的。
而连续的降雨,也让很多士兵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刘耀麾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并州、幽州、关中地区的人,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干燥的北方。
如今这阴雨连连,全身起疹子都是家常便饭,拉肚子的士兵一直居高不下。
虽然刘耀先前早就从医学院调配的大量的军医带着治疗水土不服的药物加入这次远征。
但是架不住并州的基数大,士兵生病、战马生病都需要有人照顾。
刘耀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搭建数个病号营,来进行集中治疗。
如今战事拖延,这对后勤的考验非常之大,如今道路被再次被封堵,后勤的粮草也无法输送上来。
要不是刘耀动用自己的万倍返还,每周都在给自己麾下的所有的将领和文官送粮,只怕这四十多万人只能喝西北风了。
虽然目前来说,物资尚且勉强支撑,但是当并州军很多人在知道,雨水将道路冲垮,粮草无法运送之后,还是引发了一系列的恐慌。
“诶,你们听说了吗?粮道被断绝了,说不定过几天咱们就没饭吃了。”
“我可是听说,袁术登基称帝,如今这连夜降雨,不让咱们进攻,是不是老天爷也在保他啊?”
“嘘嘘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让周围的监军知道了,你不怕掉脑袋啊!”
在面对这种四起的谣言,刘耀的反应也是十分的迅速,麾下从忠嗣学院出来的监军,从上层下到基层,一时间全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定期的将士兵聚集起来进行学习。
有任何士兵胆敢扰乱军心,妄图退兵者,这些监军就会带着督战队上门,直接将其斩首示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