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撩起袖子，展现手臂上的肌肉，几个孩子一拍即合拿着最后一瓶汽水前往纪小浩家。
矮小围墙围起的小院映入眼帘，熟悉的土坯房家家户户都没太大差别。
正是饭点，炊烟袅袅。
“小翠，我干了一天活儿了，这……”
劈了一大堆柴的纪长光来到屋里，儿子儿媳正围着小桌吃饭，儿媳钱翠金是县城的姑娘，隔三差五便要弄个肉菜，今晚难得开荤，一盘土豆炒鸡，几盘青菜，还有浓稠的地瓜粥，让人看了只咽口水。
一天只吃了一块地瓜的纪长光只是看了一眼肚子便唱起了曲。
就着小酒吃得正香的纪小浩放下了筷子，拿起一块空碗想要夹几块肉给老父亲，钱翠金一个眼神扫射他立马不敢动了。
钱翠金冷哼一声，夺过空碗，夹了几筷子豆芽转手递给了纪长光，嗅到空气中的汗酸气，嫌弃地捏起了鼻子：“臭死了，你拿着碗上外头吃吧！”
纪小浩想要说些什么，钱翠金又是一个刀子眼过来。
眼里满是希冀的纪长光最后看了眼肉菜，憨厚地笑了笑，接过碗拿着筷子颤颤巍巍出了屋子。
独自坐在院门口吃着，旁边是垒的高高的柴火堆，一边吃着一边掉眼泪，一碗豆芽拌眼泪吃得狼吞虎咽。
趴在围墙的几个孩子目睹一切，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屋里吃饭的纪小浩和钱翠金。
铁柱一脸忿忿：“小浩哥怎么这样！听我爸说长光叔对他可好了，前些年有隔壁村的寡妇想要和他结婚，他都拒绝了。”
土豆面露沉重，翻出兜里放着的纸片，“你们去把长光老叔叫出来，我有事。”
他故作严肃认真的样子差点逗翻几个孩子，不过看在汽水的面上他们强忍着点头。
最后是由铁柱翻墙进去把纪长光叫了出来：“我爸找你有点事，老叔你出来一下！”
把豆芽吃得一干二净的纪长光应了一声，放下碗便跟着他出了门。
“早点回来，记得把碗洗了！”
后边是钱翠金不满的声音。
“好，放那，我回来洗。”
纪长光强忍心酸，手足无措地扫了眼铁柱，到底是一把年纪的人，当着孩子的面被这么教训，他也觉得伤自尊。
铁柱只当没听到。
跟着他出了家门，迎面看到守在那的地瓜土豆一行人，他愣住。
土豆抱着胳膊一脸冷酷地上前：“不是水旺叔找你，是我们找你。”
他一脸嚣张：“听我爸说他小时候和你打纸片打不过你，我怎么那么不信？我已经打遍纪家村无敌手，长光老叔，你敢和我一战吗？”
知道的是打个纸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打仗。
地瓜尴尬地直摸鼻子，其余的孩子则一下被点燃心中的正义，一下把纪长光围了起来。
“长光叔你敢吗！”
纪长光刚还在想村里会计找他有什么事，没想到是这几个小孩子找他，顿时忍不住发笑。
“你们这群臭小子，丫蛋，你也跟着他们瞎混，老叔还得回去干活呢，不跟你们说了。”
纪长光摆了摆手，要返回去刷碗。
“哼！长光叔是不敢吗？”
土豆一脸挑衅挡住他的去路，并掏出了汽水和零钱。
“这个作为赌注，你要是赢了，一局一块钱，还有汽水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