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的许毅面色发白，看着站在面前的陈清风，沉默着移开视线，并不想惹事。
可越是这样越是激发对方心中的怒气，陈清风上去就是一脚。
“住手！”
地瓜看不下去了，第一时间冲上去大吼出声，把陈清风给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有你这样的吗？”
地瓜愤怒不已，第一次见到这样无缘无故欺辱别人的，他连忙扶起地上的许毅，隔着口罩怒瞪陈清风毫不怯场。
陈清风都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屁孩会冲出来多管闲事。
“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兔崽子，上一边去！”
陈清风推了地瓜一把，小小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大人这么推搡，幸亏许毅眼疾手快扶住地瓜。
“对孩子你也能下手？”
“嗤，你这么大的人都沦落到要孩子出头地步，我对孩子动手怎么了？”
陈清风只觉得可笑，用一种看待跳梁小丑的目光看着许毅。
都是知青，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高的优越感。
不过越是恶劣的条件，越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欺负人，团结往往在少数。
沈以沫迅速上前拉过地瓜，“这位同志，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闹事？无缘无故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要是不怕耽误高考，你就继续闹下去，我们去警局要个说法！”
知青在村里扎根多年，睡觉做梦都在想着回城，高考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陈清风眼露忌惮，已经有了退意，又不想丢了面子，冷笑一声：“你一个搞投机倒把的，我需要怕你？”
他狐假虎威的样子并不能吓退沈以沫。
“你尽管试试，我敢做这个就不怕有人举报，倒是你，高考在即，我看看咱们谁拖得起！”
“你！”
这话成功吓唬到陈清风了，“行，算你厉害！”
他抱紧资料转身进屋，一脸忿忿不平，经过许毅身边时不忘怒瞪上一眼宣泄心中的怒火。
人不生地不熟的，沈以沫也不想生事，看着陈清风进屋，连忙将一旁的地瓜抱上车子。
视线扫过落魄的许毅，顿了顿，“复习资料我这还有，你需要的话……”
“我没钱，买不起，谢谢你的好意。”
许毅人缘似乎不是太好，看刚才发生的事就知道，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架，也就别想那些人会把资料分享给他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因为囊中羞涩而感到自卑，而是看着一个孩子站出来帮助自己觉得有些可悲。
见到他，沈以沫想起曾经的弟弟沈北牧，似乎也是这般模样。
“我还没说多少钱呢，你干嘛着急拒绝？”
他一愣。
“不是十元钱吗？”
沈以沫轻笑，“不，有缘人我只收一毛钱。”
这话落下的那一刻，坐在后座的地瓜双眼噌地一下就亮了，看向沈以沫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就这一眼，对于沈以沫来说就比几百个十元还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