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渝很久没有过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的时候，她一声不吭，任由程京南拉着她上车。
程京南没有急着发动车子，抽出纸巾递给她，安静等着她情绪平复下来。
眼泪渐渐止住，裴望渝从刚才那股刺骨锥心的痛觉里缓过劲来，揉搓着手里的纸团，“谢谢。”
程京南脸上看不出喜怒，撑着头看了她半晌，“说说吧，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裴望渝吸了吸鼻子，心虚的回避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瞧瞧这装傻充愣生转话题的样子，给程京南逗得不行。
也就是多余问，以他的脑子，要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那他白跟陆彦翀较这么多年的劲。
“秦稚棠那个疯子找你麻烦了？”
裴望渝不是很想聊这个，再次岔开话题，“之前说你出院请你吃饭，一直没找着时间，你现在有空吗？”
听到这话，程京南咧开了嘴，“你是没找着时间，就没有点别的什么原因？”
裴望渝眉头浅浅皱起，这人就非得要把话挑得这么清楚吗？
程京南打量她这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模样，愈发想逗她，“今天要不是恰好碰到，这顿饭是不是还得遥遥无期？”
知道他在故意逗她，换作以前听到这话，裴望渝大概率就是沉默以对，可今日不同往昔，程京南救过她的命。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还是有道理的，你说呢？”
“哈~”
程京南不住颔首，什么话到她嘴里总能听出几分道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强接着吧，吃什么？”
“北州菜可以吗？”
程京南发动车子，微微顿了下，“可以，去北州吃都行。”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裴望渝，她低头笑了笑，“那起码得明天晚上才能吃上饭了。”
见她开起了玩笑，程京南扭头看了她一眼，瞧着是没刚才那么愁眉苦脸了。
“你要想去，咱现在就能走。”
这话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裴望渝偏头看过去，正好对上程京南略带挑衅的眼神。
像是在说，你敢吗？
裴望渝不敢，至少现在不敢。
程京南人精，裴望渝眸子不着痕迹一滞，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久没有联系裴望渝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陆彦翀是个什么性格，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要是卯足劲跟陆彦翀对着干，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让裴望渝的处境更加为难。
所以他压抑自己的冲动，等着裴望渝这只小猫主动联系，这不，今天不就逮着了吗？
祝星艺的事在曼莱闹得沸沸扬扬，司凛回国在意料之中，只是程京南没想到的是，第一炮会是秦稚棠开的，还让他捡了个漏。
眼下不是提一些事的好时候，可裴望渝往后的处境不是刀尖舔血，也是雪上加霜。
司凛跟秦稚棠，她俩能给裴望渝啃得渣都不剩。
他思前想后，趁着红灯间隙，正欲开口，裴望渝的手机响了。
余光观察她的状态，轻松坦然，不像是那个傻逼打来的。
“小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