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皇子如此眼热,就知道太师之位的份量有多重。
父女二人不免又说起任家的事,唐娇玉没有隐瞒,把见到任世元的事情,以及任家人的事都说了出来。
唐锡应说道:“这便是我不去探望世元兄的缘故,我若去了,他非但不肯配合,说不得要一头撞死给我看。”
唐锡应拜师入门时,任世元已经考有功名了,指点过他的功课。他刚开始做官时,任世元还推荐了几个能吏相助,让他仕途平顺许多。
在任世元这位大师兄的心里,他走了歪道,他这位教导过师弟的大师兄也责无旁贷。
“爹爹,我知道你是个好爹爹,也是个好官。”唐娇玉认真地看着唐锡应,说:“你以前曾不止一次感叹师门中人多数正直刚烈,迟早要吃大亏。以前我年纪小,不太懂,不明白你的担忧。但现在我长大了,看的事情多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守护的,不仅是我们一家人,还有师门的师兄弟们。”
“师伯师叔们那样正直,得罪那样多的人,若不是你身居高位震慑着,他们早被拆骨入腹了。今日任师伯的牢狱之灾,不管有你没你,他都得经历一遍。没有你,他们一家必定难逃一死。有了你,就算任师伯逃不了死罪,但任伯母他们至少有一条活路可走。”
唐锡应愣愣地看着唐娇玉,手指微颤,他站了起来,走到唐娇玉面前,伸手拍着唐娇玉的肩膀,“我的娇娇啊。”
唐娇玉眨着眼睛,俏皮地笑说:“爹爹是不是觉得女儿是件贴心的小棉袄,很感动呢?”
“你这丫头。”唐锡应笑了起来,笑声带着爽朗。
“爹爹,你说说,任师伯能救出来吗?什么时候出来?”唐娇玉想到地牢的环境,还有任师伯的身体,那样大的岁数,在地牢里关久了,就是能无罪释放,也得坏了身体。
“不急,要解决你任师伯的事,不在朝堂上的争论,而在于朝堂背后的博弈。要救他出去,并不难,我今日就能把他保出来,但难的是永绝后顾之忧。不然,今日他出来,明日又得进去,后患无穷无尽。”
唐娇玉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唐锡应含笑考着女儿。
“爹爹要干的事,是要让那些人不仅不敢再找任师伯的麻烦,连其他的师伯师叔们的麻烦也不敢去找,更不敢找我们唐家人的麻烦。这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不然,今日刚救了这个师伯,明日那个师叔又出事,再后天又一个唐家叔伯出事,岂不是天天要被动挨打?”
唐锡应讶然:“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你哪里学来的话,听着极有哲理。”
唐娇玉只笑不语。
爹爹最好别问,问了要多学一门课程哟!
政治这门课,要不要给爹爹安排上呢?
那可是真正的屠龙术呀!
唐娇玉摸着下巴想了下,决定以后再考虑这件事,现下是把她托吕继文照顾任家人的事说了一遍。“这些小事,爹爹出手不方便,我出面正好合适。”
唐锡应这回是真正被惊到了,原先管事跟他禀报女儿在牢房中对狱卒软硬兼施的事,他就惊讶于女儿的成长。如今见女儿思虑如此周全,简直滴水不漏,让他对女儿再次刮目相看。“你这孩子,鬼精鬼精的。”
唐娇玉笑眯眯地说:“像爹爹你呀。”
唐锡应再次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扬出去。
中秋佳节,金桂飘香,今年的宫宴办得格外的热闹,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因为皇帝要在宫宴上推出新戏《红楼梦》。
皇帝爱上演戏唱戏的事,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了,也知道皇帝喜欢演和唱的那个戏叫《红楼梦》。
但《红楼梦》究竟是怎样的一台戏,以至于令皇帝如此沉醉痴迷,宫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莫说宫外,便是宫内,除了表演的妃子宫女们,看过的人几乎没有。毕竟,还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让皇帝演戏和唱戏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