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娇玉所料的那样,赵清越无功而返,气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去找孔玉瑶,问她可知道未来还有哪些会声名远扬的谋士。
孔玉瑶这半年里,已把她能知道的,能帮到赵清越的都和盘托出了。她本是深闺女子,父亲又是小官,如何能知道朝廷上的事?更别提天下的事了。
她摇了摇头,“我能知道他,是因为他后来相助了淳安郡王,成了淳安郡王身边的第一谋士,听您提起过他。”
前世赵清越做了皇帝后,眼里看不得任何能威胁到他帝位的人。淳安郡王贤名远扬,又是皇室宗亲,赵清越当然容不下他。
赵清越找了几次借口想讨伐淳安郡王,都被一谋士给破了。他派人去查,查出那谋士曾经的过往。
孔玉瑶当时极受宠,赵清越与她说过一些。重生后,她便把这位暂时还未投靠淳安郡王,并且住在京城的谋士告诉赵清越。
哪曾想,本该成功招纳过来的人,却被唐娇玉给坏了事。
“会不会是淳安郡王派人接走的?”赵清越怀疑道。
孔玉瑶摇头说:“他是五年后才被淳安郡王招纳过去的。我猜测,应是娇娇闹的一出,让其他人发现了这位谋士的厉害。兴许,是其他皇子干的?”
“唐娇玉!”赵清越恨得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孔玉瑶心疼得直掉眼睛,扑上去,双手温柔地包着赵清越的手,声音带着哽咽,“疼不疼?您怎么这么傻,拿拳头去砸桌子,万一伤了手怎么办?”
孔玉瑶焦急着找药,赵清越把她拉回来,烦躁地说:“我没事。”
“可是,你的手都红了。”孔玉瑶含泪说道:“我知道您心里苦,娇娇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明知道您那样辛苦,那样艰难,明知道您有那样远大的志向,可她非但没有帮到您,反而总是拖您的后腿。她实在是配不起您,我恨她让您如此生气。”
“别说了。”赵清越阴沉着脸,看孔玉瑶的眼神带着不悦,“要不是你干的好事,把她刺激得性情大变,她也不会跟个疯子似的处处跟我闹。以前疑神疑鬼我跟别的女人有染,现在竟然连我跟男人待一起都怀疑上了。”
一想起唐娇玉动不动就崩溃得大喊大叫的模样,赵清越头疼得像要裂开。
对于造成唐娇玉这个样子的孔玉瑶,赵清越生起了不满。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起前世的事,我就忍不住恨她。她杀我可以,可她连你也下毒……”
“行了!”赵清越打断孔玉瑶的话,“前世是前世,要找她和唐家算账,也得等到登上那位置再说。如今唐家不好,我也落不到好处。”
刚开始得知前世的事,赵清越心中愤恨不比孔玉瑶少,可随着时日渐长,前世又是飘缈的事,他更注重现下的利益。
他离不开唐锡应的支持,即便知道未来又如何?现在他手头没有能比得上唐锡应的人,别说前生的仇了,就是今生的仇他也得忍一忍。
本来想扶持白广平,用来替代唐锡应的,但白广平已死,白瞎了他一手好棋,还搭进更重要的几颗棋子,赵清越如今是焦头烂额。
见孔玉瑶默默地垂泪,赵清越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说不给你出气,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以后都不要再招惹唐娇玉了,知道了吗?你不知道外面,都是看我与你笑话的。”
孔玉瑶泪流更凶,“我何时招惹过她,都是她招惹我的,我什么都没做,她就冲上来给我几鞭子。如今外头的宴会我都不敢去了,生恐遇着她,又挨一阵打。京城的笑话,要不是她,也不会传出那么难听的谣言……”
瞥见赵清越脸色逐渐不耐烦,孔玉瑶心中不安。前世今生,她靠的都是赵清越的宠爱,如果让他不耐烦,慢慢地厌了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生甚至还不如前世,起码前世这时候,她名声还是极好的,不愁人嫁。不像现在,外头的人骂她骂得极其难听,连母亲都不敢出门了。
孔玉瑶连忙收住伤心,小意温柔,渐渐地安抚了赵清越浮躁的心。
但与孔玉瑶分别后,赵清越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从孔玉瑶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又得不到其他能相助他的人,他望着繁华的京城,第一次产生浓浓的无力感。
仿佛一切东西都失去了他的掌控,他的命运仿佛偏离了正道,此刻,他生出许多恐慌来。
不!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前世他能做皇帝,必定是真龙天子的命,这是天意,天命如此!谁也不能阻挡!
赵清越望着头顶的一片天空,目光逐渐坚定。
他还有最有力的助手——唐锡应!只要唐锡应不倒,他赵清越就不可能倒下!
唐锡应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爱逾性命的女儿,这也是他当初与母妃合计后,认为唐娇玉最适合做他未来王妃的原因。为此,他与母妃先下手为强,让皇帝下旨赐婚,直接断了唐锡应拒绝的机会。
只要拿捏住唐娇玉,他就能置于不败之地。
有一个爱他疯魔的女儿,他不信唐锡应不全力支持他,为他鞍前马后。
赵清越的心终于静下来了。
他想起刚赐婚时,唐锡应本不乐意的,但他费了几次心思讨了唐娇玉欢心后,唐锡应的脸色就好看多了。
是了!一切变数都在唐娇玉身上!
赵清越回皇子所后,翻了下他的库房,挑挑拣拣,也找不到适合送姑娘的东西。他的库房,显得很是寒酸。
他还未封王建府,如今与其他未成亲的皇子同住一所,不适合放太多贵重的东西。何况他这半年来,得了孔玉瑶的指点,暗中笼络人手与办事也是需要大笔钱财的。
赵清越趁天色尚早,进了一趟皇宫,从他母妃那里拿了不少东西,让人给唐娇玉送去。并且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情书,诉说他对唐娇玉的情意。
东西送到尚书府,未进内院就被喻氏给截下了。
看了下礼单,都是些首饰布料,喻氏让下人抬去外院仓库放着。
“这是与礼品一道送来的书信,指名给大小姐的。”下人把赵清越的情书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