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施云琳长得娇娇弱弱,如弱柳扶风,但性子也是野的。身子不好时还能安静着,一旦身子好了,就喜欢跟着唐娇玉一起疯。
“唉,我这身子,冷不得,热不得,实在恼人。”施云琳摇着扇子,无奈地说道。
“我给你寻了个方子,到换季时吃着试试。”唐娇玉把药方递了过去,并把药效说了一遍。
施云琳接过来,“真是太好了!你家府医开的药方我吃着不错,这几年都靠着它调理。细想起来,这几年比往年要舒坦许多。”
“许伯说原先的方子也要接着吃,这个方子在换季的时候配着原先的方子一起吃。”
许伯,正是唐家的府医,施云琳的身子不好,请他去调理过。
唐玉娇叮嘱道:“光靠药的调理是不够的,等身子大好了适当运动。我说的是适当,你体质偏虚,是不宜出大汗的。”
施云琳是闺阁千金,平日在家讲究文雅娴静,基本没有运动量,而一旦出门,又跟放飞了似的。要么太静,要么太动,不宜休养。
这些道理唐娇玉以前是不懂的,但多了前世的很多知识见闻后,就知道了一些。“以后你就散散步,踏踏青好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娘亲休养了五六年才把身子养好,你得趁着年轻把身体养壮实一些。”
“怎么关了一段时间,变成老妈子了,说的话,跟我娘亲和奶嬷嬷一样。”施云琳稀奇地瞧着唐娇玉。
唐娇玉白了她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我愿意唠叨吗?其他人想都想不来这个福气呢。”
“对对对,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一定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施云琳靠过来,搂着唐娇玉的脖子娇娇柔柔地撒娇。
唐娇玉享受不来软香温玉的福气,赶忙拒绝:“大热天的,离我远一点,瞧我这一身汗。”
“行行行,我给你抹抹。”施云琳拿帕子把唐娇玉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抹了抹,又凑过来,小声说:“你没出门的这段时间,知道京城的热闹吗?”
“什么热闹?”一说有热闹事,唐娇玉顿时精神了。
“这热闹与你有关。”施云琳卖了个关子。
唐娇玉想了下,问:“是孔玉瑶与赵清越的事?”
施云琳先看了下左右,把侍候在旁边的下人支开,才点了点头,拉着唐娇玉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娇娇今儿也来了是不是?”是薛明冉的声音,她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裳,像一只黄鹂鸟跑了进来。见到唐娇玉果然在里头,爽朗地笑了起来,“守门的小厮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以为他诳我。我还想呢,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正来与琳琳约日子去尚书府瞧你,你却来了。”
三女许久不曾聚齐,好不容易齐聚一堂,一时间你说我笑的,闹腾了许久。最后还是顾及施云琳身体刚好,才没有再打闹。
“我刚还要跟娇娇说外头的热闹,你就来了。”施云琳微喘了几口气,坐下后连饮了几口茶水。
“外头的热闹,难道是我想的那个?”薛明冉把婆子刚搬来的椅子往唐娇玉与施云琳这边移了移。
唐娇玉向二女招了招手,让她们靠近过来,“快与我说说,我天天关在府里,什么事都不晓得,那天之后的事半点不知情。”
若是其他事,兴许喻氏会与唐娇玉说一说,但关乎一些男女之事,喻氏是从不与唐娇玉说的。
喻氏如此开明的人尚且如此,其他府上的管教只会更严。
施云琳把下人都支走,才敢小小声地与姐妹们八卦。“我无意间听到一个嘴碎的婆子与人说的,听了几耳朵。”
施府不大,屋子间挨得近,时常在这个院子说话声音大点,旁边的院子都能听见了。施云琳正巧经过后院附近,就听到隔着一堵墙的几个婆子在说这件事。
薛明冉得意洋洋地说:“自那天我与娇娇去马场后回来,我就知道外头会有热闹,特地派了几个擅打听的去盯着。你们只管问我,基本上市井上的关于他们的热闹我都知道。”
薛明冉出身武将世家,相比施家,管教没那么严,他父兄脾气一上来,常忘了这是在家里,粗鄙的,带荤的一不小心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薛明冉端起茶碗,喝了半碗,解了渴,方气呼呼地说道:“琳琳不晓得那天的事,我是旁观的人,看得再清楚不过。上回听说三皇子与孔玉瑶这贱人私下有一腿,我还以为两人只是悄悄传个眉眼,送点定情信物之类。那天我亲眼所见,他们趁着娇娇不注意,眉眼间那意思,绝非一般的私情。坊间传的香艳秘闻,没准是真事。”
施云琳也气道:“白府那日我也是跟在娇娇身边,娇娇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三皇子不管不顾,只处处维护孔玉瑶,完全不把娇娇放在眼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孔玉瑶才是他的未婚妻。那天,可把我给气坏了。”
“可不是!我也气坏了!一回来,马上让人去坊间蹲着。”薛明冉把坊间市井里传的,关于三皇子与孔玉瑶偷情的香艳事一一说了出来。
当日唐娇玉那一声响亮的,说他们在偷情的话,几乎果园里的人都听见。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那日在园子里的都是京城高官权贵家的人,对京城中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清楚,别说查两个人的行踪了。可以说,只要他们合起伙一起查,只要是在京城里,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哪个角落今年多长了一丛草都瞒不过他们的查探。
赵清越与孔玉瑶私下见面,必会留下痕迹。即使赵清越手段再厉害,但孔玉瑶的孔家是小户人家,什么时候出过门,去过哪里,这些瞒不住人。
更别说刚重生回来时,孔玉瑶处处制造与赵清越偶遇的机会,这些痕迹更加的明显。
于是乎,坊间关于他们的香艳,传得有鼻有眼,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康和县之事,事后哪怕赵清越多次辟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嘴里应和着,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知道了。
处处痕迹,又加上坊间那些爱说嘴的,爱传事的帮忙润色几段,那就越传越热闹。最后整个京城,上至权贵,下至百姓,无不谈论着这件香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