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羡明很重很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高哥。”
“在我这里训练的每一位队友，我都跟他们讲过这个故事。是提醒你们，也是在提醒我自己。”高林又喝了一口水。
“高哥，我能问个问题吗？”
加入守护者后，韩羡明彻底成为了一个好奇宝宝加十万个问题。
问题永远问不完。
“你问吧。”
“陈叔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韩羡明问。
高林少有地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他是一个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人。”
不符合这个时代。
这是怎样一个时代？
奢靡成风，无私为自私让路，金钱至上，冷漠无情。
吃饱穿暖不是难事，人人有书读。
正面也好负面也罢，都拥有一些。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爸妈的资料，我曾听说过他们的事迹。你小时候，我在福利院抱过你。”高林说。
“那……我们还真有缘。”韩羡明说着不沾边的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高林看向韩羡明的脸，“是因为周二的那次任务吧？”
“嗯。”韩羡明忘不了陈院长的那副样子，“在我眼中，他一直是个儒雅又不失幽默的院长。我曾以为，作为领导，只需要指点江山。”
“这个世上不缺只知道指点江山的领导，但缺少像队长这样亲力亲为的领导。组织对队长的要求一直都是非重要任务无需出手的，但队长从没按照组织的要求来。哪怕是很小的任务，他也得亲自带队。”
“为什么？”
高林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这么问，不过也不怪你，你还小。”
“你还小，所以你无法理解能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贯穿到底的人有多么伟大。”
“你也不会明白，队长一直都庇护着我们。”
“就好像周二的任务，其实他可以全权交由我们来处理。但他之所以去，还带着你，即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也是为了让你能混一份履历，更是让你经历更多事情。我在的这些年里，每一次任务，每一只灵都死在队长的手上。但他汇总资料时，会把这份功劳平分下去。我到现在都没有亲手杀过一只灵，然而履历上写着我杀了八只。”
“队长对我们的要求是：执行任务时别死了就行。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则是：保全队员，尽可能迅速解决战斗。他素来把别人的生命看的很重，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高林转头看向窗外，水东灵市的天空已经放晴好几天了，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
“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队长一直觉得组织给的薪水太少，所以每次任务，无关大小，他都会尽量带上所有人。而他的钱，大多都用在慈善上面了。”
“你应该知道，你之所以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有一位队员遭遇意外，去世了。”
“他叫莫柱乾，离世前还在读大学，也是队长昔日战友的孩子。他能上大学，靠得也是队长的资助。比你稍微好一点的是，他外婆外公尚在，不至于在福利院长大。”
”莫柱乾的死，队长非常自责。“
韩羡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时的震撼。
人格和精神的魅力，韩羡明只在文艺作品和电视上看到过。
他常常听人说，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作秀。
可他不觉得陈院长会作秀。
没有人傻到用性命和功劳开玩笑。
韩羡明突然觉得自己的那部小灵通格外烫手，也格外贵重。
“这些话，不会被瑶姬监听到吗？”韩羡明说。
“让她监听到没什么不好的，如果组织里那些高层能听到，那就更好了。可现实情况是，不出现重大事故和意外，所谓的监视和监控，都只是摆设而已，走走过场罢了。”高林说：“我曾经递交过关于瑶姬监视的一些遗漏和问题，没有任何回复。最简单的问题点，只监控语言，真的能避免我们不跟外人提起灵的事情吗？纸笔、qq、微信，太多方法透露出去了。”
“我忽然觉得，我确实该好好训练了，不然对不起队长。”
“你能这样想就足够了。后面的这些话，我没对别人说过，只对你。因为队长很看重你，能让队长看重的人，应该是一个能对世界、对国家有着很大贡献的人吧……即使现在没有，未来也会有的。”
高林这辈子，只佩服过，也只会佩服陈院长一个人。
“我尽力吧。”韩羡明认真地说。
“快些成长吧，成为比你父亲更耀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