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幽光照亮了魑婆婆的脸,那张满是脓包的脸显得诡异而怪奇,一只只蠕虫在脓包中不断蠕动着。
她取出一沓厚厚的冥币,随手丢入了火盆之中,浓郁的绿色烟雾蔓延而出。
扭头看着被冻成冰雕的年轻人,她露出了参差不齐的黄则牙齿,那难听至极的怪笑,就仿佛有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
“嗬嗬,真是个傻小子。”
此间事了,魑婆婆从地上拿起了火盆,佝偻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她的身材其实极其高大魁梧,站直的时候仿佛一座肉山。
“继续……”
忽然一道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看着她,其中一只眼睛的瞳孔是淡金色,仿佛有一簇火焰在其中闪动。
魑婆婆瞬间瞳孔巨震,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以及那只淡金色的瞳孔。
“烛……你是烛?”
魑婆婆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着,眼前这人不过是之前被她困在幻境之中的傻小子,但是那眼眸之中的冷漠与疯狂,让她不禁想起了某个人。
那个人也有一样金色的右眼,一样的略显憔悴的面容,他们都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没有大气运的倒霉蛋。
但是有种渴望深深埋藏在眼底,这种渴望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如同一柄被压弯到了极限的锋利宝剑,随时会反弹过来将人刺得满身伤痕。
“把他拉入幻境绝对是我犯得最大的错误……”
魑婆婆的年纪极大,而她的天授之力最开始十分弱小,所以她颇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也成功地熬死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逐渐成为了山海圈子里的强者,不过最初的那份谨小慎微从未忘记。
在上一个三十年里她就明白,像张鸣夜这种人是绝对不能逼的,这种人一旦被逼急了,他会带着一辈子对外界的仇恨,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
之前张鸣夜死了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她就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张鸣夜那种人手段极多,又顽强到不可思议。
而现在她就再一次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在她的眼中楚辰安已经是被张鸣夜附身的恶魔,让她甚至无法生出抗衡的勇气。
“让你继续,你没听到吗?”
楚辰安一把薅住了魑婆婆脖子上的赘肉,他的神情有些涣散,似乎还被幻觉影响着。
“好……好,俺继续……”
魑婆婆顺从的放下了火盆,继续取出冥币烧了起来,而这次并非是那种天地银行的纸钞,而是几张沾血的铜钱状冥币。
沾血的冥币一入火盆,便被其中幽绿的冥火吞噬,一股比先前浓郁十倍的雾气蔓延而出,瞬间就将楚辰安包裹。
楚辰安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了原地,他已经陷入了比先前更加深层的幻境之中,魑婆婆也呼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回估计是醒不过来了吧,算算时间他也只是个经历过一次天授的新人,应该没办法走出这种层次的幻境。”
魑婆婆从地上拿起了火盆,迈开大粗腿就进入了迷雾之中,庞大的身躯像却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
在一处战场上,四周的冰刺都被清理开来,有两人在其中交战。
其中一人身穿汉服长裙,面容精致秀美,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他的黑色的指甲修长锐利。
他周身的气息波动不止,头发在脑后恣肆飞扬,就仿佛是修炼九阴白骨爪的女魔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