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汝期盼地看着他问。
而江国庆笑着回复:“今天中午我们就奢侈一回,大饱口福。”
“至于待多久……我可不一定知道,至少三日!”
他忽然问道,”听说救济粮下来了,你家人分到了吗?”
秦京汝轻叹一声:“分到了些,但却只是大队层面分发。
每家每户都要根据人头去领取,而且份量稀薄,勉强够做两次糊粥。”
她解释说这样的分发方式是为了避免有人一次就吃完全部口粮。”今年就只有这一回救济,吃完了就没有了。”
聊天过后,姐妹俩忙碌起来,开始蒸馒头。
江国庆的出现自然带来了一次丰盛的餐点。”秦姐,你们家……”
江国庆欲言又止。
秦淮汝微微抿嘴,叹息道:“父母和兄弟嫂子对我都有诸多怨言。
我这次能来这里栖身实属万幸,否则我都想不到该何去何从。”
显然,她已经离开家乡六七年之久,家里人可能都当作她已故。
秦京汝插话安慰:“姐姐,这也不能全怪你,是你那婆婆和男人无良!我以为你在城市中过着安逸日子,哪知却成了别人的侍婢。”
“换了我,宁肯留在乡下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提起这层苦楚,秦淮汝的眼眶微湿,强忍泪水。
她吸了口气,哽咽道:“事已至此,再怎么说又能挽回什么?我已有棒梗和小当为伴,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国庆,如果没有他作为倚仗,之前没有后路可以选择,自己也许还会挣扎坚持。
然而现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软弱。
没有比较,便没有伤痛。
她在贾家没有地位,受贾张氏和贾东旭 如同仆佣,时常饿着肚皮,更不用提好的吃食。
相比之下,在江国庆身边,哪怕是去寻找一些关怀,也可以果腹,有时甚至还享用餐食上的满足,比如那饱满的白面饺子。
就算在乡下,最基本的也有窝窝头,比起稀薄的粥,哪怕是最清淡的玉米粥也不至于挨饿。
秦淮汝在这里所吃的已经是最差的,但在贾家,她的待遇却是最好的了。
至少在她嫁给贾家之后,很少有过体面的餐饭,更不必说吃得很饱的时刻。
因此,提到此事,她心中积攒的委屈再也掩盖不住。
如果换成旁人,她或许早已投向江国庆的怀抱,求一丝安慰。
但是秦京汝的出现阻碍了这一举动。
江国庆打量着她,犹豫道:
“秦姐,其实有件事我是否该与你分享,我不确定。”
“没关系,你说吧。”
秦淮汝咬着嘴唇,”你以为的并不全是我这样柔弱的性格。”
江国庆点点头,慢慢地说:“自从你跟贾张氏一起来这里之后,贾东旭似乎输了好多钱,院子里的人都清楚这事。”
听见这番话,秦淮汝沉默不语,她低头揉捏着手里的面团,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案台上,宛如细雨滴落在地。
“姐姐,先到旁边休息会儿吧。”
秦京汝轻轻地推了推她。
秦京汝并不是真心关切秦淮汝的状况,主要是她担心那些泪水弄脏了正在做的面团。
失去魂魄般的秦淮汝坐到一边的木凳,咬牙忍住了抽泣。&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