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只有太子与吾等同去,路上才可避免被御马监的人阻挠,不至于横生波折。若只是我和蒋琮,半道上就算被他们给抢了,也无可奈何。”
“受教了!”
朱祐樘重重点头,目光坚毅:“就算那梁芳再飞扬跋扈,在宫里他也不敢当面对我动手。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太子。而且只有我前去,才能直接面呈父皇,而你们送去则很可能会先被寄放,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人窃占。”…。。
覃吉面带欣慰之色,道:“太子能够理解就好,奴婢甚是欢喜。”
“老伴,你教给我很多人生道理,以前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些的。”
朱祐樘说到这儿,脸上犹自带着几分腼腆,“再就是她…在信中对我指点也很多,我深受启发,感觉成长了不少!”
乾清宫寝殿。
朱见深正在跟邵妃、朱祐杬母子一起吃饭。
出生于浙江杭州昌化的邵妃,当天亲自做了江南的特色糕点,给朱见深送来,有一起缅怀万贵妃之意。
朱见深想到邵妃跟万妃间关系亲密,心中一软,便同意邵妃母子留下来用膳,同时还准备留邵妃在乾清宫过夜。
却在这个时候,覃昌匆匆忙忙进来,打扰了朱见深一家三口团聚。
“何事不能等用膳结束?”
朱见深皱眉打量跪伏在地的覃昌。
意思是,你在御前混了这么多年,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覃昌行礼完毕,在皇帝注视下站了起来,丝毫也不避嫌,近前凑到朱见深耳边低语:“太子带着贡品,已在外候见。”
“太子?”
朱见深眉头紧锁,这结果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覃昌道:“太子带来了望远镜和香皂,东西都查验过,确认无误。”
朱见深问道:“梁芳呢?没同行吗?”
覃昌一怔。
随即他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见深终归还是瞧不起太子。
即便太子亲自来进献贡品,皇帝也坚持认为是梁芳有意把功劳让给太子,而不优先考虑是太子自行完成贡品的搜集。
“未见其人。”
覃昌恭敬回答。
这让朱见深感到非常尴尬。
一边是自己的爱妃,以及他随时准备易储另立为太子的儿子,一边是不得宠却已是太子的儿子。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人心向背还是有的。
“邵侍,你先带孩子回去吧。”朱见深吩咐道。
邵妃颇为意外,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丈夫,凄哀道:“臣妾尚未给姐姐祭祀…”
“下次吧。”
朱见深一挥手,道,“今天并非什么特殊日子…来人啊,送他们母子回去,顺便把朕几案上的玉如意取了,让他们带上。”
皇帝看似对邵妃不讲情面,但心底还是非常疼惜的。
人送走,还不忘送点东西让其捎上,以示亲近。
邵妃母子走的是乾清宫北面连通交泰殿的侧门,并未走正门。
而朱见深则带着几分期许,快步往乾清宫正殿而去。
当他来到正殿御案前坐下,略微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去,把太子传召进来。”
“是。”
覃昌懂得察言观色。
皇帝知道太子前来进献望远镜和香皂,连共享天伦之事都先放下,说明皇帝心目中,还是贡品更加重要。…。。
等他亲自出去把朱祐樘主仆三人传进来后,覃昌又赶紧通禀:“陛下,太子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朱祐樘直接跪下来磕头。
朱见深一抬手:“平身叙话吧。”
朱祐樘这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