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大礼,朝廷给的着实不少…你不是说太子不受宠吗?看样子,皇家一点儿都不吝啬啊。”
张延龄道:“这是关系皇室面子的大事,多多少少都要以上一任太子大婚作为参照,谁敢疏忽懈怠?爹还是莫细究了。
“等来日姐姐嫁到宫里,咱们家可能长时间得不到和关照,你要做好长期坐冷板凳的心理准备。”
张峦不以为意道:“儿啊,你知道的是不少,但也别总拿一些有的没的吓唬为父。你爹又不是那种受不得他人冷落之人,现在这样,早该知足了…
“哼,什么冷板凳不冷板凳的,当年你爹我发誓,哪怕是在府县衙门当个小吏,也会知足,现在好歹已经是正四品的鸿胪寺卿,就算只是虚职,但走出去已经比曾经最大的梦想都要来得风光,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呢?”
“知足常乐,心态挺好。”
张延龄颔首嘉许,一副前辈高人的架势。
“嘿,臭小子,我看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欠收拾,居然敢拿你爹我开涮?皮痒了吧?对了,你不是要用功读书吗?如今先生也请回来了,书却没见你读一天,为父也就是最近没时间管教你,等回头…”
“爹,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这边就不烦您老操心了。”
东宫,端敬殿。
朱祐樘从覃吉手上接过刚送到宫里来的信,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似乎人生就此变得一片光明。
覃吉主动介绍他了解的情况:“刚送来的,昨日太子妃已受册完毕,婚期定在下月初八,那是个好日子。届时,咱东宫就热闹了。”…。。
“嗯嗯。”
朱祐樘迫不及待将书信拆开,随即一脸认真地看起来。
“又有词…哈哈,老伴,她又有新词了…可为什么只是半阙呢?”
朱祐樘惊喜无比,随即又有些失落,而后在认真审读那半阙词后,他又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覃吉凑过脑袋看了看,由衷地发出感慨:“写得可真好。咱这位太子妃,怕不是天下第一才女吧?太子有福了!”
朱祐樘美滋滋道:“我看不止是当世第一才女,这水准,足以青史留名,媲美古之诗词大家了。到时候给她好好扬名一番,管保让天下人都敬仰。”
又仔细阅读一遍,朱佑樘心旌动荡,两眼带着浓浓的深情:“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她这首词分明是写给我的,华美…却带着几分哀伤…哎呀,老伴,她这是在质问我吗?”
覃吉也是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念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年老了,不懂情情爱爱的,完全不知该怎么去夸奖这半阙词的好。”
朱祐樘道:“其实我也经常回想,与她初见时的美好,每每忆及便感觉无比甜蜜…但我总觉得她是在说,好像初见过后就有人要变心…她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变心呢?我又不是傻子!”
覃吉不由摇头苦笑。
心里在想,太子啊,你这是被人家拿捏住情绪了。
人家随便写半阙词给你,你就开始怀疑自己?还怕人家伤心?你这情绪波动得…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朱祐樘面带哀伤之色:“她心中定是觉得,我将来会变心,会为了其它人其它事而辜负她的一片深情…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覃吉谨慎地劝道:“殿下,您是太子,将来是…有些事…乃人之常情!”
就差说,你以后想不负她都难,难道你还能坚持不纳妃吗?
难道以后太子妃没有帮你诞下龙嗣,你也坚持与她白头偕老?大明江山怎么办?祖宗留下的基业怎么办?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也未免太单纯了吧!
真的不用太过在意,这样你就不会被人控制思想,保持独立的人格,这对你这个未来的天子而言,无比重要!
朱祐樘一脸认真地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我定不会让她悲伤…老伴,你说我该怎么回她?”
覃吉道:“可能是太子妃正因嫁人之事而伤感,出门前的闺秀,很多都有这种伤春悲秋的心态。”
“不会的。”
朱祐樘摇了摇头,“她定是听到什么风声。先前皇祖母说要把另外两个太子妃的候选者留在我身边,我当时就给回绝了…难道她是觉得,以后我会改变心意吗?老伴,你帮我点灯,我要马上给她回信。”
“不用着急,太子殿下,先用膳吧。”…。。
原域名已被污染,请记住新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