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孜省似对于见不见邓常恩这件事,还有犹豫。
以过去一两年间二人相争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没必要去见,因为双方已势成水火。
但若是从自己身为道家人需要固宠的角度来说,却没有必要把彼此关系搞得那么僵。
“跟他说,我这边面圣刚回来,还需做一些整理,让他继续等着吧。”
见是可以见,但要晾邓常恩一会儿。
自己去沐浴更衣,稍事休息,计划不会被打乱。
要是你邓常恩不愿意等,那就滚蛋,这样以后说起来也是你自己没耐,怪不得我。
李孜省吃完午饭,才施施然去见邓常恩。
而邓常恩莫说是中午饭了,连早饭都没吃,而在李府他是得不到上宾待遇的,从进门来只给上了一杯茶,里面的茶叶沫子都被他早早啃完了。
“李仙长,可算见到您人了。”
邓常恩见到李孜省,那叫一个激动。
本来就怕李孜省不肯赐见,再就是自己饥渴交加,就快等不下去了,好不容易见到事主,那能不激动吗?
李孜省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走到小花厅的主位坐了下来,这会儿才有下人进门来给换上新茶水。
李孜省拿着茶盏,用慵懒的口吻问道:“邓道长乃是大忙人,平时朝中都见不到人,今日怎有闲暇到我府上来了?莫不是我这府上有你觊觎的东西,想给我搬走?”
“仙长您误会了。”
邓常恩主动坐到了李孜省旁边,陪着笑脸道,“先前咱二人之间有许多误会,都是因沟通不善而导致。现在贫道想通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会亲自登门跟您汇报,这样就不会再出现沟通上的问题了。”
“呵呵,你来跟我汇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跟我汇报什么?”李孜省摆出一副得势不饶人的姿态。
邓常恩道:“咱都是修道之人,对于天地感悟都是共通的,自然有需要汇报的地方。”
李孜省抬断邓常恩的话:“你修的道,与我的道,有本质的区别,若是你以道家人自居,为何不去龙虎山清修,非要留在京城掺和进朝事中?再则说了,这道家事,自有龙虎山的人撑着,与你我何干?我也没闲暇与你坐而论道。”
“您可真是…”
邓常恩那叫一个尴尬。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
他只能是机械地说着奉承话:“您老贵人事忙,乃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佩服,佩服!”
李孜省皱眉道:“有事就说事,没事早点回去,以后不要随便踏足我这府门…要是被有心人知晓,指不定以为你我在盘算什么不法勾当。”…。。
这也算是明确跟邓常恩说了。
无论你是否想归入我门下,至少就当前局势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在皇帝和朝中人眼中,你我本就是泾渭分明的两路人,如果你我走到一块儿去了,就算言官不参劾我们,皇帝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当皇帝的,要的就是下面的人相互对立博弈,争宠,他才会放心,若是下面的人抱团的话,恐怕皇帝就会考量是否会妨碍自身了。
邓常恩道:“听说最近陛下躬体有恙。”
“你胆子不小啊。”
李孜省脸色一变,喝斥道,“宫里的事你也敢妄议?信不信我去东厂揭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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