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与李孜省商谈了很久。
本来李孜省还要留张峦在府上吃宴,却被张峦婉言谢绝。
主要是张峦想早点儿回去见见自家女儿…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现在不见,以后或许就很难再见到了,让李孜省笑话了半天,随后李孜省让沈禄替他把张峦送回家中。
怕张峦平时出行没车驾用,这次李孜省特地把自家一辆马车送给了张峦,还配备了可供随时使唤的车夫。
“来瞻,这也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你终于飞黄腾达了…从通州见你第一面起,就觉得你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自信,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伱会出人头地。”
沈禄从李府出来后,终于难掩心中的激动,对张峦好一通恭维。
如果张峦只是太子妃之父,再或只是个挂名的鸿胪寺卿或寄禄的锦衣卫指挥使,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这他娘的是未来皇后的父亲,大明的国丈,现在不巴结更待何时?
张峦面带惭愧之色,摇头谦逊地道:“哪里哪里,都是小儿提点得好…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沈禄惊讶地问道:“是延龄在幕后筹谋一切吗?”
“就是他。”
张峦叹道,“几个月前,我还在兴济,当时一大家子围坐在饭桌前,延龄提出要让他姐姐到京城来选太子妃,当时我还觉得他是信口开河,谁知道这一步步走下来…我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到了要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张峦算是个懂行的老父亲,知道张家最大的功臣其实是一直隐身在他背后出谋划策的张延龄。
沈禄闻言有些惊愕,随即感慨地道:“那可真是出人意表…咱这侄子,看起来就很机灵,却未曾想他竟能做这么大的事。你看,要不我回头给他寻摸个先生,好好教导一番?将来必成大器!”
“不劳烦汝学你了,我自会为他找…”
张峦心想,以前我无权无势,当然希望你能亲自出面,帮我那两个孩子找来先生为他们授业解惑。
现在我都平步青云了,堂堂东宫太子的小舅子,想要找个先生有什么困难的?
信不信我把消息散出去,满京城的名师都想进我府门?
再说了,我宝贝儿子的本事大得很!
要是被你沈汝学给拐跑了,以后他有什么高瞻远瞩的大计都跟你提,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沈禄笑道:“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来瞻如今可是京师炙手可热的人物,要让家中孩子求学,想来再容易不过。但是,若你以后官场有什么困惑,不方便去问李侍郎,大可来我府中寻我。”
张峦道:“我还正想说呢…到时少不得麻烦你…”
沈禄一副恭维的笑容:“咱俩谁跟谁?来瞻,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以后咱尽力帮扶太子,逐步稳固他的储君之位,或许将来就可…”…。。
说到这儿沈禄顿住了,因为接着说下去的话,或许会犯忌讳,此时的他终于找到了人生奋斗的目标,那就是帮太子顺利登基。
攀上了张峦这棵高枝,沈禄的人生也就有了新的可能。
至于自己能力如何,是否真有办法帮到太子,暂时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晋商会馆。
一众晋商当天受邀而来,坐在一起等候太子妃选拔的最终结果出炉。
而此时会馆正堂中,在京的晋商代表正在商量对策。“…诸位,我等只是商贾,平时跟户部、工部的朝官有一些交情,但基本都是利益之交,少有机会牵扯到朝堂大事中去。
“唯独太子选妃之事,本就发自于民间,我等筹谋已久,为此多番奔走,打通重重关节,却因为一些事,让选妃之事最终功亏一篑。可惜啊…”
说话的乃晋商中数一数二的大商贾陆家家主陆元琪。
他四十多岁年纪,正值盛年,声音中气十足,说话时一呼一吸间带动八字胡一跳一跳的,给人一种铿锵之感,而他方正的阔脸上却带着几分老狐狸般的诡诈,跟他说话威猛霸气的风格全不相符。
晋商中熟悉他风格的人都知道,此人在同行和生意人面前表现得果决而又狠辣,该出手时就出手,从不留情,但在官员面前却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小人嘴脸。
作为柴家代表,柴家列席会议的老者柴宗金脸色羞惭,明知道陆元琪是在讽刺自己,却完全没辙。
就在此时,柴宗金身旁站起来个年轻人,正是柴蒙。
柴蒙环视一圈,朗声道:“商贾家之女,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上限,选不上太子妃莫非还要赖到我们柴家人身上不成?
“你们若不甘心,只管将自家女眷推出来应选,选上了我等敬仰,要不然别在这儿怨天尤人!”
被一个年轻后辈当面讥讽,陆元琪老脸通红,差点想冲过去揍人。
随即有人出面劝说:“柴少爷,您就少说两句吧…咱山西商贾在这件事上秉承着共同进退的原则,可不要伤了自家和气。”
话是这么说,但更多是在跟陆元琪对话。
劝不动老的,劝小的总成吧?
陆当家您就算要跟这小辈过意不去,也要记住他的身份…人家可是生员出身,这在官宦之家虽算不得什么,但在商贾家庭却很难得。
商贾都想让自家子侄接受名师教导,挤破头去应科举,但真正能考取功名的有几个?
更别说像柴蒙这样年轻气盛的秀才,以其年岁,将来考上举人放个官,未尝不可能。
陆元琪尽力平抑内心的愤懑,压低声音冷冷地道:“我已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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