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天儿吧！
良没说话。
他坐在那里，静静靠着墙壁，仿佛死去多时。
眼睛望着虚无的空气，脑海里勉强回荡着方琦的话。——就这两天吧！
太残忍了。
良无法反驳事实，自己应该做好准备了。
自己不是良了。
“我我还有点钱。”良在浑浑噩噩之中沙哑说。
厚重压抑的墙壁那边传来方琦疑惑的嗓音。
“哈？”
无人应答。
良只是抽风了。他捂着自己脑门上的洞。
“我还有点钱。”良没忍住又说一遍。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弄的钱，但确实有一点儿。
虽然不知道要钱干什么，但确实有一点儿钱。
良看着钱，没注意到有一张纸从自己衣兜里落在地上。
当然他不在乎了，因为纸是白的，钱是红的。
红的像血，所以他能看见。
白的平庸，在他眼底就是污渍罢。
良随便蹬脚站了起来，佝偻婆娑着将钱包从墙壁上送了过去。
人这种东西就是需要钱的。
有了钱，人才能活。
良呆呆看着天空，思绪滞留原地但灵魂却已经逃远。
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到底是个什么呢？良没有答案。
但良知道良已经死了，很快良剩余的部分也会死。
“诶！你干什么！！”方琦在墙那头叫嚷。
良和墙壁上的团子互相对视。
“不能给你肉吃了。”
“你跟他过。他有钱。”
良恍惚着跟上风，从阴影里走向有阳光的地方去。
他僵尸一样的肢体走到阳光下，血液中的水分从他傀儡的皮肤表面蒸发。
干涸，水雾袅袅，如同脱离人间的凤凰，如同命运织机纺织的丝线。
“团子，听话，团子！！”
方琦在墙壁那边大叫，可钱包每一次拋起都被团子一掌拍回。
“您别跟我玩闹了爷爷，别啊！”方琦都忍不住求爷爷告奶奶。
可在他视野的死角，隔着一堵可悲厚重的墙壁。苍白的纸被风吹着走到阳光下，又滚着回到火堆里。
焚烧的火啃食纸页。
展开的纸血迹斑驳。
【妈，我想回家。】
团子看着用血写成的纸条被烧毁，一不留神让钱包错过了自己的防线。
纸币也落进火中彻底焚毁了，像是为某人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