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直坐到天亮,依旧没有困意,右眼也开始跳个不停,最后在眼皮上贴了块胶布才感觉稍好了一些。
师父说过,一切皆有定数,万物都离不开因果二字。
如此少有的心神不宁,难不成是因为最近下墓太过频繁?
还是因为这阳宅中存放着太多阴邪之物?
想到这里,老鱼踱步到书房,拉开柜门,细细审视着这么短时间内便收获的几件稀世珍宝。
被完全封罩起来的猪心照骨镜,同时拥有驱散和凝聚鼠类的慑鼠铃,以及那个还被包裹着的古代黄金战盔。
自从拜入墨染先生门下那天开始,老鱼经手的宝物不计其数,但论起单件价值,眼前这几件随便拿出一个都能将之前的所有玩意儿秒成渣。
好像自从见到余晖,一切都变了,缓慢平静的生活忽然提速,所有的一切应接不暇。
财富,也在疯涨。
但对自己这么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光棍来说,这一切的意义好像并不大。
回想起第一次跟着墨染先生下墓时的情景,最终分宝时的兴奋和喜悦竟如此遥远陌生。
这一刻老鱼好像忽然理解了师父当年做出解散师门彻底隐退的心境。
小白的脸瞬间浮现在老鱼脑海。
然后是李美琪打翻餐具时的场景。
缓缓关上柜门,看着柜门玻璃上映射出的那张略显疲惫眼皮上还贴着块胶布的滑稽的脸,老鱼竟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孤独……”
忽地一阵手机铃声,老鱼的思绪被重新拉了回来。
拿起手机,老鱼一愣。
宋雨凝。
老鱼搓了把脸,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
“姐,这么早什么事儿?”
电话中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中午没事儿的话来家里吃饭吧。”
老鱼猛地回想起之前偶遇宋晴的事情,赶紧回应道:
“嗐,你看我这脑子,宋晴前两天跟我说过,我这一忙,给忘了,行,我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老鱼又是一阵出神。
宋雨凝是宋晴的妈妈,比老鱼大三岁。
并且老鱼根本就不是宋晴的亲舅舅。
宋雨凝的父亲也是古玩圈的人,专营字画,他有一手不为人知的绝活,可以把一幅字画揭做两层分别装裱做旧的同时,丝毫不影响画面色泽与墨迹浓度。
老鱼到深州的第二年,一次帮人拉纤儿,一眼便看出了画卷中的蹊跷。
那时候的老鱼还未站稳跟脚,自知人微言轻,此种绝妙手艺,拆穿之后讨不到半点好处,没有当场点破,找了个理由把买主带走了,这生意也就没做成。
宋老爷子阅人无数,自然也能看出其中猫腻,再加上他极为爱才,膝下只有一女,得知老鱼是个外来光杆子,便有意将他招为上门女婿。
老鱼初见宋雨凝,眼都看直了,那时候的宋雨凝绝对算得上倾国倾城。
但老鱼不是傻子,如此殷实的家境,如此漂亮的姑娘,当时自己只能算是个外来混混。
这种表象之下,怕是入赘也轮不到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