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之上,看着又陷入沉默的方鸿羽,李暮云十分疑惑。
她不明白方鸿羽和一个老主簿聊些什么,能把他弄成这番模样。
但清楚方鸿羽不会告诉她,于是也只能沉默的跟着。
远远有百姓瞅见两人,冲方鸿羽笑呵呵行礼问好。
方鸿羽也并不是真呆了,抬头微微颔首,示以回应。
见他有了反应,李暮云终于瞅准了机会: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说来听听呗,我给你参谋参谋!”
方鸿羽转眼看她,还是微微摇头,振奋了下精神:
“没什么,只是还有些困惑没想开而已!”
对于调查当年之事,还有对山州司仓这种高官的忧虑,当然不可能告诉李暮云,两人的关系显然没到这个程度。
更何况,其实方鸿羽此时并没有困惑这件事,反而是在想黑衣人的问题,
其实张老终究还是给了他一些信息的,比如那群黑袍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县衙之中,这超出了方鸿羽的预料。
原本方鸿羽猜测,那一群人是某一家势养的死士,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潜入县衙与县令接头见面是一回事,光明正大浩浩荡荡进入县衙又是另一回事……
方家私运禁物,所以是官面之人?甚至干脆就是朝廷的人?
可方鸿羽十分清楚,大景可没有类似的组织,总不是皇帝身边的内卫吧?
想着想着,他瞥了眼一旁的李暮云,却正好望见李暮云正疑惑又好奇的盯着他看。
见他望过来,李暮云立刻偏回头去,赶忙揶揄道:
“怎么?我们方队正终于肯回神了?”
闻言,方队正轻笑一声,没去接这话,考虑了下,还是开口道:
“云霄使,你常年居于京中,是否知晓着墨黑劲衣,穿云纹长靴的是什么势力?”
李暮云实在没想到方鸿羽憋了这么久,忽然开口问这个。
但当下还是细细回忆了起来,好吧,其实也无需回忆:
“你确定是云纹,长靴??”
见李暮云神色严肃,方鸿羽咽了咽唾沫,能让李暮云这么郑重的,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但听着问题,方鸿羽自己倒是先陷入沉思了,思虑了下,摇头道:
“不一定是云纹长靴,总是花纹很怪,说不分明,但墨黑劲衣和长靴是确定的。”
随后只见李暮云幽幽的瞥了她一眼:“不是云纹就好,你知道云纹长靴,墨黑武服是何规制吗?”
“什么?”
“皇宫内卫!”李暮云语出惊人。
方鸿羽整个人直接傻了,刚刚他才想过这个可能,还特么真是?
当然,他很清楚,那群黑衣人绝对不可能是内卫,因为长靴上的纹样很奇特,是波浪云纹状。
但细细回想,就会发现这些花纹杂乱的很,有点像是随意勾勒的,可偏偏当年的那些人都是这副装束,显然是统一服饰。
见方鸿羽问完话就直接再度思虑起来,李暮云撇了撇嘴,什么人嘛。
有事情相询就是缉案司特使大人云云,问完了就当自己不存在,有时候问话都不理!
但想了想先前在张家时,推门而入后,方鸿羽那副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
作为英明神武,聪慧过人,才貌双全的云霄使大人,李暮云决定不和一个小小的队正……额不对,副尉计较!
“别想了,静月酒楼去不去,我请你喝酒,一醉可解万千愁!”
方鸿羽正想着蹙眉沉思,闻言一愣,随后眼神古怪的瞥了眼李暮云。
要知道,他还记得那天第一次在缉案司见到对方时,李暮云那句言之凿凿的:
“孟监事!本使奉天子之命,巡察大景二十三州。此次来庐州,乃是追捕要犯,绝非贪图享乐,此事不必再提!”
想到这,方鸿羽忽的想起什么,疑惑道:
“对了,云霄使怎么不找那驰锋庙叛徒了,是放弃了?还是心中有数?”
听了这话,李暮云瞥了眼方鸿羽,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她摇了摇头,微微耸肩:
“当然还在找,总之他逃不出庐州,还有,为什么你会觉得,本使是一个人来的?”
……
方鸿羽沉默,好吧,您是云霄使您厉害,咱一个小小队正没得选,遇事只能亲自出手!
“好吧,我们还是来说说静月酒楼吧!”
正好两人此时走到岔路,李暮云停下脚步,看向方鸿羽:
“如何?去不去……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