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手把手指导下,袁琴成功注册了一个亮眼号——夏夜鸣蝉。
她还记得电话里沈凌薇跟她提过的妖魔鬼怪“herwisdom”,便再次点开对方个人主页,随便翻阅其中一条发布内容。
她好奇地扫描页面各个角落,用户昵称下面找到一排灰扑扑的小字:发布于中城。
“herwisdom也是中城人吗?”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连续点开好几个帖子,发现发布地点都显示为“中城”,虽然有点小小的疑惑,但更多觉得自己跟博主有缘,居然是老乡。
但是博客内容就不怎么讨喜了,借用对女性子宫的前沿研究表达“女宫是第二大脑”的古怪观点,而袁琴还能看懂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实在没压住疑惑,她试着在评论区发了点东西。
夏夜鸣蝉:生殖系统是唯一一个全都不存在也完全不影响活命的系统。
没过几分钟,信息栏差点爆炸,楼中楼回复:那你的大脑病变也要切除大脑吗?
夏夜鸣蝉:大脑是大脑,生殖系统是生殖系统,比喻是一回事,实物又是另一回事。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把修辞当做是真的,小学语文没学好吗?
楼中楼轰炸:楼上要不直接改名夏夜鸣蝉脑残吧,你的意思是你要和蝻的下崽以防哪天你被取代吗?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觉得应该继续和蝻的下蛆宝,以壮大蝻群体的力量来继续过她母猪不如的生活吗?
轰炸之二:首先我原谅你,不知道孤v和rzzg必须要有女的,毕竟驴和哭丧脑残的脑容量不允许你了解这么深奥的生理学知识。
轰炸之三:其次,宁愿拐卖强碱在违法的边缘大鹏展翅的老林蝻为什么偏偏对彩礼拳打脚踢?不过是想更便宜的吃女人罢了,压榨一头驴就能得到的免费保姆,鸡和育儿嫂,会愿意花天价搞人造?如果你是男的我对几十年前你没被你马留在卫生巾上感到遗憾。
轰炸之四:如果你是女的,你这种哭丧派,女/权不靠瓦解杏园霸权的基石殙因及停止生育资敌,难道靠你美美和蝻宝下蛆崽当脚气来实现吗?
轰炸之五:虽然你脑子没被用过,但也不要真的当做没有,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前辈们争取女性权益的时候,早就应该把你排除在外,靠着她们争取才勉强拥有殙因和生育同意权的你就是个恶心又下剑的叛徒!
“?”
袁琴内心充满了问号。这人突然开始骂什么?明明这些字她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就是看不懂。
她努力尝试理解楼中楼想表达的意思,自以为明白了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回复人家,卧室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撞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闯进房间,扫了眼她手里的新手机,不由分说劈手夺过!
“琴琴,能不能告诉爸爸,你在用手里这东西看什么?”和充满怒气的动作截然相反,男人的语气非常平静,当然袁琴听得出这份强压的冷静下翻涌的怒火。
在父亲面前,袁琴下意识摆正了姿势,小心斟酌语句:“呃,我……这些东西,我也看不懂,想知道网上都在说什么……”
“琴琴。”向来凛然不可侵犯的父亲肩膀忽然垮了下来,此时的他不像个保护家园的人,而像个对残酷现实十分无奈和愧疚的老父亲,“听爸爸的,赶紧销号——就是注销这个账号的意思。你以后可以开别的账号,但是现在这个还是别用了。”
袁琴不明就里,还是照着父亲指示操作。
她又想起昨晚沈凌薇说过的话,总感觉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到。
袁父低着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些辱骂自家女儿的不堪入目的肮脏语句,猛地抬起头,一手重重搭在袁琴肩膀上:“这些年是爸爸不好,不顾你的意愿就强行搬到中城这边来,还一直不让你跟外界接触……爸爸怕你学来不三不四的东西,可是现在看来,什么都不接触反而更危险,更何况——”
中年男人犹豫片刻。
“更何况,爸爸居然没能看出来,为你精挑细选的如意郎君……那付温书一表人才,居然会干那种事情!真是不应该啊!”
付温书?
她的未婚夫?
他怎么了?
袁父却再也没解释什么,转身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父亲离开后,袁琴听见窗外警笛作响。
她以为这又是一件自己不需要弄明白的事情,便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小花园,喷泉照常吐着错综复杂的水花,像极了这个令人费解的世界。
时光荏苒,眼看着就到了高考的日子,各家媒体早早蹲守考场大门口,静候第一个出来的考生。
“……今年的考试情况如何呢?请让我们听听考生们怎么说……”记者刚念完开场白,遥望铁门徐徐敞开,零零散散的身影走了出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两位勾肩搭背欢声笑语的女生。远远听起来像是在吵架,可仔细一琢磨又不像。
这下记者兴致大发,忙不迭地跑到两人面前,询问道:“请问你们对这次高考的感觉如何?考的情况怎么样?”
这两人正是谈冷霜和郁昭。
二模的时候谈冷霜险而又险地高过郁昭一分,这时候正赶上晨大保送名额资格考试,虽然郁昭顺利拿到资格,但看她回来后的表情,似乎那边考了非常微妙的题目。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竞争而疏远,反而由于共同语言增加,能聊到一块去的话题越来越多,比从前更亲密了。
谈冷霜淡然道:“对我来说算是正常难度范围,拿全市前三甲问题不大。”
记者好奇:“妹妹好自信!那请问你觉得有谁能和你争夺前三甲的另外两个名额?”
“其中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面对媒体的镜头,谈冷霜亘古不变的冰块脸罕见地融化少许,非常霸气地搂过郁昭肩膀,道,“我们有相同的目标、相近的理想,希望以后能在同一所大学念书。”
记者惊讶地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个少年。
郁昭配合谈冷霜动作靠过去,甚至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至于另一位……她可能还需要多检查几遍,”谈冷霜又道,“别担心,她就是这个路数,做事非常谨慎,她的原则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说着说着,记者脸部肌肉忽然变得十分僵硬。
在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个男考生正死死地盯着媒体采访的方向。
阴冷的目光像要从她们身上狠狠剜一块肉下来。
他飞快地跑向这边,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不用仔细看或者想,都知道肯定是一把刀。
郁昭全身肌肉绷紧,都说赤手空拳遇上武器建议赶紧溜,但这里显然不是只有郁昭一个人,她要是临阵脱逃,就是弃置谈冷霜和记者的安危而不顾!
她侧身,准备动手把人都拉到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