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休息了,他可没办法休息,这个案子虽然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但追凶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几天岑廉一直都在思考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找到这几个不知道已经流窜到什么地方的犯罪分子。
刘向山这伙人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很可能在杀死武佳玥并抛尸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康安市,相隔三个多月的时间,监控已经无法查看,而且他们似乎是因为杀了人害怕的缘故,在离开康安市之后并没有继续作案,这就导致无法判断他们现在到底逃去了什么地方。
但现在也不是毫无线索,根据武丘山的说法,他们根据在现场找到的一些毛发和衣物确定,当时和武佳玥一起被绑在自建房三层的还有两个人,分别是一名年轻女性和一名小男孩。
岑廉虽然已经根据犯罪记录显示的时间确认了这两名受害者的身份,但他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相较而言,那名小男孩的身份应该是很容易确认的。
刘向山这伙人不可能带着小孩跑路,多半是已经想办法把人转手出去,这个转手的过程或许能成为找到他的机会。
但另一个问题同样摆在面前,这两名目前处在失踪状态的受害者,又被卖去了什么地方?
这种时候,就要想办法盘查刘向山和高泉的关系网,从他们身上顺藤摸瓜,找到那个有可能帮着他们拐卖分钱的人。
等岑廉来到新河派出所的时候,看到的是堪比过年的热闹。
昨天晚上联合行动他们没有参与,但整个齐河村的收获非常多,小偷小摸的都不算什么,最令人兴奋的是抓到了一个b级逃犯,这让整个新河派出所都喜气洋洋。
区里的缉毒大队早就盯上了齐河村几个毒鬼,现在正是年底冲业绩的好时候,于是直接顺着已经掌握的线索顺藤摸瓜,一边在齐河村收网防止这几个毒鬼给他们的上线传消息,一边在城里的酒吧街将早就掌握的两个以贩养吸的毒贩子一波带走。
这下缉毒大队年底的业绩有了,过来所里领人的时候脚步看着都轻快不少。
“开心是人家的,痛苦是我们的,”唐华趴在自己之前的工位上,满脸都是生无可恋,“以前在所里的时候能抓住个b逃都能开心一周,现在好了,咱们亲手发出去三个a逃。”
刘向山这个团伙涉嫌故意杀人和拐卖妇女儿童,现在上了追逃当然都是a级,岑廉现在非常希望哪个兄弟单位能福至心灵的从不知道哪条阴沟里把这几只老鼠抓出来,但这种幻想着实不太现实。
武丘山顶着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黑眼圈过来,显然也是一晚上没睡。
“确认最后一名嫌疑人的身份了,”武丘山猛灌一口冰美式,这才继续开口,“名字叫何茜,不是本地人。”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潜逃去何茜老家?”岑廉太了解武丘山,一开口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三个人里,只有何茜没有案底。”武丘山揉着眉心点头,“按照一般犯罪分子的思路是有可能的。”
“的确有可能,但这伙人反侦察的意识也很强,不好说。”岑廉也想过这个问题,“还是先上点网安那边的技术手段吧。”
电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突然冒了出来。
“谁叫我?”
谁都没注意到曲子涵居然那在办公室。
“你晚上没回去睡觉?”岑廉十分震惊。
曲子涵揉了揉眼睛,“没有,我试着查了点比较特殊的东西,没想到太困直接睡着了。”
“所以你在查什么?”唐华问。
“我在查刘向华和高泉实名认证过的游戏账号。”曲子涵抓了抓头发,“目前还没什么结果。”
岑廉发现曲子涵经常能想到一些十分另辟蹊径的调查内容。
“这也确实是个方向,”武丘山也没想到这方面,“就要看他们够不够谨慎了。”
眼下这种情况,每多一条思路就能多出一份抓住嫌疑人的希望,岑廉巴不得每个人都能再想出几个方向来,有理有据确实能查的那种。
他自己当然也有自己的办法,既然刘向山和高泉这个团伙很可能是在逃跑的时候匆匆把之前手里的两个人转手出去,那么只要他去挨个查看每个与刘向山、高泉和何茜打过交道的人头上的犯罪记录,就有机会找到那两名被拐卖的受害者。
追逃对于支援大队来说还是个新鲜的任务,所以岑廉也没统一某种追逃方式,反而是要求所有人尽可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有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
“追逃在以后的工作中难免会遇到,咱们这次就当练练手,”岑廉在办公室这样说着,“大家在追逃这方面的水平我没什么了解,这次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实践,这案子归台山分局负责,算是咱们老家,容错还是比较高的。”
这要是外头的案子,岑廉肯定不会这么说,但台山分局算是他们支援大队打出名头的地方,只要不出什么过分的纰漏,就算是追逃的方案有点不太合规的地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
不过既然说了各自为战,岑廉还真就没有再问他们打算用什么办法,而是找到程明通,跟着他一起就在新河派出所问询所有和刘向山团伙三人存在社交关系的人。
正在问询的时候,岑廉看到王远腾和齐延两个人换上便服出了门,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武丘山和袁晨曦开着车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出门接水的时候看到唐华在办公区贴了一张地图,手中拿着飞镖,闭着眼念念有词,然后把飞镖扔了出去。
岑廉:……
倒是都挺另辟蹊径的,就是唐华这飞镖好像又扔在地上了。
程明通顺藤摸瓜找到的这些和刘向山等人有关联的人数量并不少,其中也有几个头上顶着犯罪记录的,但都是些小偷小摸,这种社会边缘人士很容易就会和犯罪分子扯上关系,所以被传唤来问询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很坦然的。
“见过,就这个人,”其中一个扒手说道,“他找我帮忙卖了几台手机,来头肯定是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