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长老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怎么会天天挂在嘴边和别人说，更何况，我比你多活了一千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他嘴上说着不愿意谈论此事，但身体却并未挪动分毫。
楼风眠心领神会地将一套茶桌摆了出来，邀请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先坐下了。
玄一长老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你也真是沉得住气，看我在那站半天，可算知道给我找个地方坐了。”
他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子：“我年纪大了，可跟你们年轻人不一样，站久了会腰疼。”
楼风眠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心里始终保持了几分警惕。
他在周围布下结界，若是对方突然发难，消息也能及时传到外面。
“瞎说，你自己就是医修，怎么可能腰疼。”
玄一长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医者不自医懂不懂？”
“那你就是庸医。”
“还想不想听了？”
楼风眠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自己不说了。
玄一长老谈起往事的时候，少了几分不正经。
“我徒弟叫佟青黛，你对这个名字可能没什么印象，但是说起黛汐仙子的名字，你肯定就知道是谁了。”
楼风眠微微颔首：“在六界往生录中，曾见过有关她的记载。传闻黛汐仙子最擅长封印术，以一己之力将魔尊封印在了幽冥深渊中，从此之后魔族群龙无首，鲜少再出来扰乱世间安宁。可以说是她守护了六界数百年的和平。”
“只是可惜，因为施展上古封印术，耗空了她所有精血，最后不幸陨落了。”
玄一长老冷哼了一声：“原来六界往生录中是这么记载她的，我竟不知我这徒儿居然是那么心怀苍生的人。”
“难道不是吗？”
楼风眠继续说道：“六界往生录乃是由神界、仙界和妖界共同编纂而成，被视为最权威的一本六界历史变迁的书籍。”
玄一长老眼神有些不屑：“是啊，口口声声称之为‘六界往生录’，却只有三界掌握着主导权，能够执笔书写其中的篇章。人、魔、鬼三界从来没有解释权，只能任由他人随意杜撰。这所谓的历史，又有多少真实性可言？”
他笑嘻嘻的又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楼风眠桌前。
“妄玉啊，你现在也是有徒弟的人了，有些话我身为青云宗的长老说出来可能不合适。所谓的天下苍生，根本就不值得你做出任何牺牲！”
楼风眠一愣，玄一长老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也不打算解释。
但似乎也能从此猜出，黛汐仙子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他茫然不解：“玄一长老，修仙不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吗？”
听到这话，玄一长老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楼风眠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他们那种虚伪清高之辈，你和我才是一类人。”
“妄玉，你一开始修炼是为了救世吗，你只是为了救自己而已。”
“真正求仙问道，为天下苍生的好人，早就死在了路上。”
玄一长老离开了，但他那句话却回荡在楼风眠的脑海中。
妄玉仙尊修炼只是为了自己吗，当然不是。
他想报复那些曾欺压过自己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但他更想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保护那些和他有相同经历的人。
倘若玄一长老当真与魔族勾结，甚至不惜伤害无辜之人的生命，又或者与天狼族被灭门的事情有关……
“鬼才和你是一类人。”
楼风眠嫌弃地将玄一长老喝过的水和茶杯一同丢到窗外。
他把紫粼花、鬼臼莲等各种珍贵药材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用灵力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些经过玄一长老触碰过的药材，确保它们并未出现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