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楼先生吗,外卖放在门卫那儿了,记得取。”
外卖小哥的语气显得十分焦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哗哗啦啦的雨声。
楼风眠趿拉着板鞋,看着窗外的雨有些为难。
“我们小区有电梯的,你坐电梯送上来可以吗,我给你打赏加好评。”
外卖员对他的打赏毫无兴趣,他猛地一拧车把,轰的一声,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不行,我已经走了,雨下得太大了,我下一单要超时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楼先生。”
话音未落,对方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楼风眠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吃方便面也挺好的。
原本就是因为厌倦了泡面,又懒得下楼觅食,才选择点外卖的。
谁能料到最终还是无法逃过出门的命运。
他撑开伞顶着风往保安亭那边走,地面的积水很快就把白色的板鞋弄脏了。
楼风眠左右张望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黄色的外卖袋子。
难不成被人给偷走了?
楼风眠正要给外卖员打电话询问一下,一辆疾驰的轿车朝他冲过来,司机的面容惊恐又扭曲。
他回过头,强烈的远光灯直直的照在脸上,刺得他眯起双眼。
然而,就在车撞过来的刹那,四周的环境如镜子般骤然破裂,他回到了古堡里。
狄时戾手持圣剑,冷酷无情的刺向他。
不对,这是塞拉斯。
楼风眠只觉胸口一阵凉意袭来,他迟钝地低头望去。
那柄剑穿透过他的心口,将一个亚麻色衣袍的男人死死钉在墙上。
楼风眠回头,恰好与男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他吓得扶着墙,脚步踉跄地向前挪动了几步。
这哪里是什么绿洲小区,分明是还在古堡里!
楼风眠这才意识到,他被幻境骗出了门。
而塞拉斯正在古堡内进行着杀戮。
楼风眠惊慌失措地想要逃回房间躲藏,打开门却发现卧室内的陈设完全变了样。
刚踏入一步,整个人就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去。
楼风眠不信邪的拉开另一扇门,然而,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他无处可躲。
噗呲一声。
身后的塞拉斯面无表情地将圣剑从男人身上拔了出来。
男人胸前留下一个血洞,屡屡冒出鲜血。
塞拉斯随意地挥动剑身,暗红色的鲜血四溅开来,其中几滴恰好溅在墙上的油画上。
他漫不经心的向楼风眠的方向逼近。
楼风眠躲在一个花瓶后面,屏住呼吸。
塞拉斯走进了楼风眠刚刚待过的房间。
他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其拖拽而出。
那男人拼命挣扎着,双手紧紧抱住塞拉斯的双腿,苦苦哀求,犹如一条垂死挣扎的丧家犬。
楼风眠紧盯着那幅沾染上血迹的油画。
血滴顺着光滑的布面滑落,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水痕,随着时间变得干涸、氧化暗红。
他神色一凛,惊觉这里的时间线似乎是几年前。
古堡内弥漫着血腥味,不少人在四处逃窜,到处都是尖叫声和求饶的声音。
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始终无法逃离这座恐怖的古堡。
很显然,这是一场困杀。
短短几分钟,塞拉斯就解决掉了五六条人命。
楼风眠大气不敢喘,暗自庆幸自己和塞拉斯之间似乎有一层屏障,对方好像看不见他。
画面一转,楼风眠又从古堡来到了那晚的教堂之中。
穿着金边白袍的神父站在巨大的十字架前,手捧圣经虔诚的祷告着。
在他之下,跪着一大群人,他们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祈祷着。
楼风眠躲在神像后面,注视着塞拉斯踏入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