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渐渐高了，阳光透过整片落地玻璃墙照了进来，闪着金灿灿的光。
这让人想起小时候，他们还住在孟家老宅，这个季节总是要跟着孟老爷子外出冬泳，那冰层上泛着的光，就像现在这样。
孟知衍似是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仍是望着眼前的画作，像是在看，又像没在看。
孟怀临走到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幅画，那是他作的。
技法上有所进步，只是意境还有些欠缺。
这样明显的缺陷，孟知衍怎么会看不出来，可他却仍是盯着这幅画，目光眨也不眨，像是在看大海。
孟怀临笑道：“本来上次就该跟大哥讨教的，临时有事先走了，正好前两天刚得了件稀缺的好货，想着大哥会喜欢，就送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画取了出来，攥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才递给孟知衍。
孟知衍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物件，也没去接，只淡淡道：“你和沈兮，倒是很熟？”
他这样直白，让孟怀临有些意外。
孟怀临笑了笑，把手里的画收了回来，放在桌面，像是对他和沈兮的过去毫不知情似的，反问道：
“怎么，大哥对她也有兴趣？”
孟知衍转过轮椅，抬头看他，冷笑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和那个女人走得太近，免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书房门便被人敲了两下。
不等孟知衍说话，裴音就端了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两杯热牛奶。
她还是穿着那件香槟色的睡袍，一副居家女主人的模样，招呼孟怀临喝点东西。
孟怀临接过牛奶，轻轻抿了一口，就看见裴音把另一杯牛奶端到孟知衍面前，说：
“早晨听你咳了几声，先喝点热的，一会儿再下来吃早餐。”
她微微弯着腰，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领口处露出洁白饱满的春光。
孟怀临似笑非笑看了看裴音，又看了看孟知衍，什么也没说，只自顾自喝着牛奶。
裴音瞧他们似是有话要说，把牛奶递给孟知衍后，便就出了书房。
她带上门，却没有着急走，仍是站在门外，侧着耳朵，希望能听到里面的谈话。
可书房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她站了半天，也只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却听不到说了些什么。
她屏着呼吸，走近了两步，把耳朵贴到门上，这才听见孟怀临笑着说：
“大哥多虑了。像大嫂这样几年如一日陪在大哥身边，不离不弃的，又有哪个女人比得了。我是不指望能像大哥一样，身边有大嫂这样的好女人。”
说到这里，他略停了一停，又道：“沈兮这女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我觉得很是有趣，逗逗她罢了，还不至于对她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担心你被人利用。”
“难得遇上一个感兴趣的女人，玩玩而已，谈不上利用。”
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孟知衍的脸冷了下来。
他沉默半晌，才冷笑道：
“老爷子操心你的婚事，你倒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多跟时家小姐接触，反倒对一个戏子这么上心。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刺激。”
到底是老爷子经不起刺激，还是他孟知衍经不起刺激？
孟怀临心里门清，也略有几分得逞的快意，说出来的话却仍是漫不经心。
“以前也不见大哥对我的婚事这样上心，怎么现在感觉比爷爷还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