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临被她说得一愣。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起来,解释道: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都怪我,看你心情不好,本想着说几句逗你笑笑,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可他赔礼归赔礼,却尤不嫌事大,继续调笑道:
“前些日子看新闻,上面说你拍戏不合作,工作态度跋扈蛮横,我本来是不信的。”
沈兮恨恨瞪了他一眼,直接绕开了他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
孟怀临追了上去,边走边轻笑道:
“要强的女人固然可爱又可敬,而懂得向男人示弱,懂得依靠男人的女人,才会有人爱。擅长演戏,就好好演下去。太过较真和失态,会前功尽弃,可不就都把人推开了,吓跑了。”
他一语双关,话里有话。
似是知道了些什么,也似在映射些什么。
沈兮本来就因为回国以来遇到的糟心事憋得想要吐血,听了这话,也没心思去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由得想起了米拉和孟知衍对她说的那些话。
体内窜起的小火苗就像被人泼了一桶油下去,越烧越旺,四下里发不出来,只憋得胸口异常愤懑,再顾不得许多,对他吼道:
“你是不是也想说像我这样的人,就是贪财势利,就是肮脏丑陋?还绕一大圈子,什么较真,什么失态,你当我愿意像个泼妇一样?”
“好赖都让你们孟家人给做了,还给我扣一顶攀附权势的帽子,现在又想让我服软示弱,沾上你们孟家,是我倒了八辈子霉,谁稀罕你们男人的爱?”
沈兮憋了许久的怒火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心头哽着的热流涌上了眼眶,又酸又涩,可说完又有几分悔意。
当年的事,她早就猜到和黎琴脱不了干系,只是还缺点证据。
沈惠珠固然喜欢赌博,可十几年来也有个底线在,否则她们早就倾家荡产了。
如果当年不是被人下套,又怎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黎琴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逼她离开孟知衍。
有其母必有其子。
现在孟知衍用了和他母亲相同的手段,把她从国外逼了回来。
可这和孟怀临有什么关系?
她跟他发什么脾气呢?
她犯得着去把所有孟家人都得罪光吗?
孟怀临收起脸上的笑意。
他看着歇斯底里的沈兮,神色难得有些凝重,轻声问:
“哭了?”
沈兮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没再说什么,绕开了他往前面走。
可没走出几步,手臂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了。
孟怀临将她拉至身前,低着头对她说:
“沈兮,有事说清楚了再走,你别乱冤枉人。我是孟家人没错,但我没做过伤害你的事。”
他第一次认真叫她的名字,不再是故意逗弄她。
沈兮有些意外,可刚正经没几秒,这家伙的本性又露了出来。
他目光含笑,盯着她说:“倒是你,上次占够了我的便宜,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果然,这小子嘴里就憋不出什么好话来!
一个男人怎么小气成这样,海边沙滩裸游裸晒的帅哥一抓一大把,看看你身体怎么了,还能少几块肉不成?
沈兮白了他一眼:“到底谁更吃亏?你可真会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