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时家,一个戏子,至少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孟知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两人坐了一会儿,裴音就被许久未见的朋友叫去叙旧。
时景原本在角落里静静喝酒,瞧见裴音走了,几步过去坐到孟知衍身边,调笑道:
“怎么今晚看着兴致不高?跟嫂子闹矛盾了?”
孟知衍斜睨他一眼,仍是不说话。
“不会吧?”
时景面露惊谔,却仍贱兮兮地凑了过去,小声道:“真和嫂子闹矛盾了?你平日里对嫂子挺温柔的,不至于吧?”
孟知衍语气淡淡:“滚一边去。”
时景瞧他是真的有几分火气,没敢再耍贫嘴,只笑着给他添了些酒。
时景自己喝了几口,才眯着眼看向舞池,似是不经意说道:
“阿衍,我就说沈兮这女人不简单,才回国几天,就勾搭上了孟怀临。说不定和当初接近你时,用的是一样的手段。”
孟知衍脸色越发难看,端起酒一饮而尽。
宴厅内人很多,沈兮闷得厉害,寻了个空隙从侧门出去透气。
这是小型庄园式的建筑风格,从侧门出来,沿着石板小路走一段,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泳池。
沈兮走到泳池边的椅子上坐下,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享受片刻宁静。
泳池水面闪着粼粼波光,她看得有些出神。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听了一会儿,起身朝声源那边走去。
树下灯光昏暗,她走近了些,才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熟悉身影。
轮椅旁还立着一个男人,规规矩矩站着,瞧见她在那,便就弯腰在孟知衍耳边低语道:“是沈兮。”
孟知衍闭着眼,静静坐在轮椅上,昏暗之中,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入秋的夜晚,月色朦胧,透着微蓝的寒光,空气中也渗着丝丝凉意。
一如当年,他送她回学校的那晚……
她瞟了眼他身上的风衣外套,不怀好意地说道:“诶!孟知衍,我冷。”
她就是这般厚脸皮,对着他的时候,给三分颜色都要开染坊。
其实那会儿,他们关系并不怎么对付,只是比一开始要缓和些。
那天她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舞蹈比赛,结束时已是深夜,而孟知衍作为此次活动的学生会负责人,被老师安排送她安全回学校。
一路上瞧着他那张不情不愿的冷脸,沈兮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火气,不想送还装个什么劲儿。
那就让你装个够。
“孟知衍,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我说我冷。”
本以为这小子会像大一刚开学那会儿,被她激得咬牙切齿,又奈她不何,只能把身上外套脱给她,不料他只是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她。
直看得她心里发毛的时候,他忽然将她拉到身前,敞开风衣,将她揽入怀里。
好一会儿,才轻声问:“还冷吗?”
她被他整个包裹着。
木质暖香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钻入她的鼻腔,倒让一直伶牙俐齿的她开始变得结巴,【呃】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孟知衍就这样低头注视她,昏暗路灯映出她脸上淡淡红晕,他忽地轻笑出声,道:“沈兮,你是想要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