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不在意地笑笑,换了个话题:“别说我了,你今天很不对劲。”
孟知衍将手中的文件扔到桌面,“你想说什么?”
“沈兮那天晚上,又偷偷跑了,这作风倒是和五年前很像。”
时景贸然提起从前,说话不嫌事大,还点了根烟徐徐抽着。
不知是烟雾呛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孟知衍突然咳了起来,咳得脸色越发苍白,额角也渗了些细密的汗。
时景忙把手里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道:
“大学那会儿,我就瞧着那女人不简单,可你对她上心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沈兮那个女人,最会骗人了……”
孟知衍仍坐在轮椅上不停咳嗽着,却抬手打断了他。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喘着气说道:
“时景,其实我也很后悔。”
如果当初知道她是看中了他的家世,才故意和他在一起,他绝对不会那么傻,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时景咬了咬牙,愤愤不平道:“找几个人给她绑了扔河里算了,省得看着窝火。”
孟知衍盯着窗外久久不言。
屋内一片死寂。
良久,孟知衍才轻蔑一笑:“我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签约之后,沈兮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在美国那些年,她攒了些积蓄,虽然不多,给孟知衍指定的账户转了500万之后,还能留一些钱生活。
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她原本是打算拿着这笔钱,在美国置办一套房产的。
可这钱只是在她手里过了一把,又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她用剩下的钱在南江市租了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又置办了一些家具和日常用品,生活才算是安定下来,不用再去住酒店。
只是沈惠珠一如既往的唠叨,不是嫌房子太小,就是嫌小区太老,不符合她美妇人的气质。
沈兮对她的抱怨视而不见。
在公司的安排下,她每天上午会去上各种表演类的培训课,下午去附近的舞蹈工作室练舞,晚上偶尔去美容院做美容。
这些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金秋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舞蹈室,映出她婀娜翩跹的身姿。
老师常夸她是个跳舞的好苗子,假以时日一定能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她喜欢跳舞,从小就喜欢。
可跳舞不能养活她,不能让她过上想过的生活,更不能支撑她偿还巨额债务。
在她最好的年华里,除了跳舞,还有许多不曾说过口却也再无法实现的奢望,只能深埋心底。
这天练舞回去,从电梯出来,远远就听到从家里传来的吵嚷声,除了沈惠珠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呵斥声。
沈兮脑子那根弦忽地绷紧,连忙跑回去。
家里的门敞开着,客厅里两个保镖似的男人正拉着沈惠珠往外走。
见她回来,沈惠珠忙从那两个男人手中挣了出来,跑到沈兮面前,情绪激动地说:“我不走,我不走!”
沈兮听得一头雾水,抬头看向沈惠珠身后的那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说:“沈小姐,因为你这个月没有达到还款额度,孟先生说了,先带走你母亲,直到沈小姐把钱还清为止。”
沈惠珠想跑,却被保镖一把抓了回来,挣扎中嘴里还喊着:“我不去!沈兮,我不去,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沈兮挡在门口:“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我们只负责把人带走,其余的一概不知。沈小姐有什么事,还是亲自去和孟先生说。”
说完,两人便推开沈兮,强行带了沈惠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