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看了看山坡上手足无措的马镫,他不明白马镫为何会与铁老大手下的贼搞到一起,而且铁老大还言之凿凿地说是“他们”偷了师门腰牌——马镫与铁老大的手下一同偷铁老大!马五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通,那必然事出蹊跷,铁老大的话怎么靠得住;他要是像他声称的那样惦念师父,怎么会把师父活活气死!铁老大恐怕不是丢了师门腰牌那么简单。
马五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马镫,向铁老大说道:“那是我的人没错,可那个我认得,你的人?”说罢,马五手里的马鞭又指向安书房。
一提安书房,铁老大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哼,吃里扒外的东西,赏他口饭吃吧,还反咬一口。真是的,贼就是靠不住的东西。
“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已经不是我的人了。”铁老大提着马,嚷道。
马五摆弄着手里的马鞭,冷笑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你的人。丢了东西,还是先问问你的人,毕竟反目的小人不在少数。”
马五这番话说出来,铁老大脸上不由一红马五这是连他都骂了。
但面子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木函,闯荡江湖近二十年的铁老大不图虚名。
“马大人要如何办?”铁老大直接发问,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如先清理门户。”马五话里带刺,对铁老大气死师父的所作所为,马五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铁虎这个师门孽徒。
铁老大方才从小贼口中得知安书房鬼鬼祟祟地从后山那边下来,想必他将偷得的木函拿去马五那边卖好也未可知。毕竟自己是要砍了他的脑袋祭旗,所以安书房的理由很充分。
“直娘贼,你是否偷了俺的腰牌?”铁老大向安书房质问道,一双大眼在安书房身上身下乱瞄,仿佛要看透他的身体似的。
“休要血口喷人,我安书房行得端做得正,与尔等为伍真是瞎了我的狗眼。莫说老安偷你的东西,就算你双手奉上,你安爷爷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安书房跳着脚地回马道,他是看透铁老大不想同马五硬刚。不如借此表明与铁老大之间已划清界限,方能让马五有放自己一马的可能。
铁老大一听,心里竟还赞了一下,没想到天底下还有比自己翻脸快的贼,真是山外有山,贼外有贼。
“哼,嘴里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咱们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偷没偷可不是凭你一张嘴,要我搜过才作数。”铁老大当然知道安书房不认偷腰牌的事,腰牌压根就是一个由头,而那面腰牌早不知在哪年丢到哪个粪坑里去了。
“你俩过去搜他身。”铁老大手一挥,向身边俩贼命令道。
还没等俩贼下马,马五就喝止道:“不准上人,让他自己往外拿。”
马五担心铁老大以搜身为名,对马镫不利。
铁老大一笑,原来他还真有趁搜安书房身的机会劫持马镫,并以此要挟马五。
“别看马师弟身在公门,江湖心眼却也不少”,铁老大向马五拱手道,“好,就依马大人的令。”
铁老大转而看向安书房,并冷道:“那就麻烦安兄弟往外掏吧。”说罢,一双大眼紧紧盯住安书房。
安书房看向马五,马五置之不理,这是贼之间的事,他马五当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安书房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马镫,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可怜呐,我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娘的,没有一个仗义的。”
但抱怨归抱怨,牢骚归牢骚。以目前的形势,安书房不往外掏家底,是不过了这关的。
于是,安书房就一样一样地往外掏,鸡零狗碎的东西还不少,其中不少都是山洞里顺出来的东西。里里外外都是贼的贼窝里丢点儿东西,不稀奇。
不大一会儿,安书房脚下就摆满了一大堆东西,其中就有那只救命的夜光杯。而夜光杯却是不是从山洞里顺出来的,至于是从哪来的,安书房自己都记不清了。因为他东跑西窜的,走到哪里偷哪里,也不记个账本啥的,尽管安书房还认得几个斗大的字。
铁老大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东西,里面既没有木函,也没有羊皮图卷,当然就更没有他杜撰丢了的腰牌。
“直娘贼,你不老实,肯定没掏干净。俺的腰牌定然还在你身上,继续给老子往外掏。”铁老大斩钉截铁道,一口咬定安书房不老实。
安书房两手一摊一瞪眼儿,开始叫屈:“老子把金子和夜光杯都掏出来了,还能贪图你的破铁片儿,我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