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紫嘀咕道:“这伤还没痊愈呢,怎就去泡汤了啊?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小伤也是伤。”
说着,便朝小汤泉里跑去。
宋惜惜的面容隐没在水汽氤氲中,她头靠在岸边的软枕上,身子浸泡在汤泉温热的水里,闭目调息。
沈万紫蹑手蹑脚地进去,拿起一条毛巾便谄媚说:“宋爷,需要小的搓澡吗?”
宋爷还没说话呢,沈万紫就撸起袖子拿着毛巾往她后背搓下去,“搓走那些晦气,晦气的人,晦气的话,晦气的事,咱们通通不沾。”
宋惜惜本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逗,顿时笑了,“撒手,下来泡一下。”
沈万紫笑着喏了一声,“小人遵命。”
三下五除二把衣裳脱掉扔一边去,潜入汤泉里头。
两人泼了会儿水玩闹了下,便把下巴枕在边上的软垫上。
沈万紫道:“皇后那傻帽,你管她作甚?为她生气不值当。”
“这人跟有毛病似的,真不像齐家教养出来的人。”宋惜惜顿了顿,“好吧,齐家也有不少歹笋。”
“可不是?齐尚书自己都养外室,齐帝师那事就更不知道怎说了,倒是尚书夫人是个正常些的,可怜了。”
宋惜惜的双手交叠,下巴枕着手背,眼底幽幽,“是啊,滋滋,你知道我听到兰简姑姑说的那些话,心里什么感受吗?”
“生气啊。”沈万紫也同她一样,下巴枕在手背上,“还能有什么感受?”
“生气肯定是生气的,”宋惜惜揉揉眼角的雾气,“只是更多的是失望,皇后未必是真想给师弟找什么侧妃,怕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便用这样的借口来逼我进宫去,她是最清楚怎么样才能让女人最痛啊,拿着刀就朝人心窝子捅去。”
沈万紫倒是没细想,听了她这样说,不禁骂道:“她闹什么幺蛾子啊?真是没个消停,一边赏赐给瑞儿,一边又威胁你,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宋惜惜也费解,皇后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拉拢她?就不会来传这么恶心人的话。
惩罚她?那为何不直接就把人塞进来?她是皇后,真把人塞进来了,说一句为王府子嗣着想,没有人会说她什么的。
想来想去,宋惜惜也只能想到她想以此为要挟。
但要挟她去做什么事呢?莫非是她已经知道皇上的病情,所以用这个来要挟她帮助大皇子?
不管她目的是什么,总之不进宫就对了。
如果皇上病情公开,必定是要乱上一阵子,前朝后宫都会有自己的打算,这趟浑水,能避则避。
长春宫里,齐皇后听了兰简姑姑的禀报,气得脸都歪了,怒道:“她真是这样说的?”
兰简姑姑道:“是啊,奴婢刚说完,她就发了脾气,把奴婢都给吓了一跳呢。”
齐皇后冷笑,“好你个宋惜惜,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兰简姑姑道:“娘娘,如今结了误会可怎好?王妃怕是真以为您要给王妃塞人了,要不明日奴婢去解释清楚,然后再请她进宫来?”
齐皇后冷冷地道:“本宫好意为王府子嗣着想,要为王爷纳两房侧室,她不同意便好好进宫与本宫说,本宫断不会勉强她,竟敢对你大发脾气,如此善妒,怎可为皇家妇?”
“你把这话给本宫传出去,看她还要不要脸。”
兰简姑姑一怔,忙道:“娘娘,这可就真跟王妃结怨了啊。”
“结怨又如何?本宫是皇后,还怕跟她结怨不成?”齐皇后冷道。
兰简姑姑觉得这样很不妥,齐家已经不帮着娘娘了,还要去得罪北冥王妃,这对大皇子不利啊。
兰简姑姑劝道:“但说到底也是妯娌一场,实是没必要闹得这样难看的,奴婢明日还是再去一趟,便把话摊开了说,王妃同意入宫便同意,不容易咱们也把误会解释了啊。”
“不必废话,本宫让你去说便说,”她顿了顿,忽然心里有了谋算,“听闻平南伯爵府中有一位七姑娘,年过二十了还没成婚,你便对外说本宫打算将七姑娘许配给王爷为侧妃的,但被宋惜惜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