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挽狂澜吗?”李云龙喃喃自语,并没有再跟随吕华而去。
他深知队长的实力,哪里是他能够保护的?
李云龙走到队长刚刚蹲坐的位置,以同样的姿势蹲下身子,从同样的地方捡起一颗小煤球。
揉搓再揉搓,直到煤球只剩下指甲盖大小,才一咬牙,直接丢进了嘴里。
煤球的味道难以形容,苦涩、干燥,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杂质感。
它并不像食物那样可以咀嚼,而是像一种顽固的物质,在李云龙的口腔中横冲直撞。
他的眉头紧皱,鼻涕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那是身体自然的排斥反应。
然而,李云龙强忍着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生生地将那颗煤球咽了下去。
他的喉咙仿佛被撕裂一般,但他却没有停下来。
他想起了队长“力挽狂澜”的那句话。
李云龙并不知道他能陪伴在队长身边多久,却愿意追随着她的脚步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此刻的他认为,如果连这点苦难都承受不住,那他又如何能够挺身而出,紧跟队长的步伐呢?
李云龙吞下煤球后,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依旧在横流。
然而,他并没有去擦拭,反而静静地感受着这份苦涩与不适。
在这一刻,他仿佛将这所有的苦难都凝聚在了这一颗小小的煤球里,然后一口吞下,让它们在他的身体内得到消解。
奇怪的是,这种极端的行为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解脱,就像是把内心深处的压抑和困扰都随着那颗煤球一起吞了下去。
他的心情变得通畅了不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十分新奇,甚至有些上瘾。
他站在那里,夜风轻轻吹过,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李云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胸都变得开阔起来。
……
吕华并不知晓她离去后李云龙的怪异举动,否则绝对要对他竖上大拇指,然后称呼一声“脑残”。
回归铁匠铺后,吕华便孤身投入打铁工作,铺内再次响起了清脆的“叮叮当当”。
炉火的光芒在她决然的脸上跳跃,铁锤在她娴熟的手中起舞,每一次的落下都精确而沉重。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流畅、那么果敢,仿佛是在演奏一曲独特的乐章。
打铁,百炼,粗胚,成型,打磨,每一个步骤都井井有条。
她的身影在炉火和铁花的映衬下,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在铁匠铺这个独特的舞台上,独自演绎着一场震撼人心的舞蹈。
然而,这场精湛的舞蹈,在这深沉的夜色中却并无观众。
但吕华对此并不介意,甚至乐在其中。
眼见一件件零件在自己手中逐渐成型,再经由自己的巧手一一组装,最终化作一台崭新的机床,吕华内心被强烈的成就感所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