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股雾气散了又聚。
苏星河熟悉的面孔再度出现,只是他的顶上的纶巾不见,满头长发披散开来,显得有些狼狈。
他这下不敢再小觑曹流,面露忌惮:“你所用是何物,竟然可以克制我的文道。”
“你自己猜,猜不到就接着猜。”
曹流语气闲适,虽说无法将这人给斩了,但今日至少确认过,“文昌帝君”所依托的心之文脉,在克制当世这群理之文脉的文道强者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君不见,这苏星河的实力应该远高于他,至少是亚圣中期乃至亚圣后期的人物。
这样的强者,在面对本身经过不过是天人圆满的曹流,也吃了瘪。
二人看似罢手,但周围的魏军全然没有退走之意。
十万大军的视线同时集中于苏星河一人身上,便是他这样的人物,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苏星河知道今日这样僵持下去没有结果,主动求和。
“本太尉可以撤回军令,也能向朝廷替你分说情由,今日你我罢手如何。”
“这个不够,”曹流摇了摇头:“苏太尉若是再没诚意,那么营帐中的几人就要为太尉今日之言送命了。”
“你……有辱斯文!”
苏星河没想到这个小辈这么难缠,他纵横大半生,便是在狐狸当道的朝廷也没怎么吃亏,但今日面对这个小辈,好像他就没讨到便宜过。
曹流并未催促,他的目光凝视着天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反倒是苏星河。
有那么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凝聚,甚至罕见的生出一丝凝重。
完事之后,苏星河看向曹流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还有几分探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前朝余孽兴兵讨伐巫州,小子,你莫不是与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本座没看错的话,你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就一直不在巫州。你的心思,能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我。”
曹流并不惊讶,毕竟旁人也不是瞎子。
他离开巫州的消息只是没有外传,但并未藏着掖着。
尤其是夏州那群五帝殿之人的死亡,只怕巡天司早怀疑到他的头上了,苏星河会派人来调兵,也绝不是毫无准备的。
但是——
正如苏星河先前打死不认的做法。
只要没人能将巫州总管“曹流”与大商储君“云王”这两个人给联系到一起,那么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苏星河与大离朝廷便是怀疑曹流的手脚不干净。
但在一个更具威胁性的强敌面前,他本人的一些小毛病,在很多时候是可以忽略的。
曹流看着苏星河,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苏太尉,你若心存疑虑,现在就可以将曹某给带走。”
他这话呛得苏星河哑然。
到现在,还有谁看不出来,能指挥得动这支巫州蛮兵,只有曹流一人。
眼下大商兴兵而来,据说带队的还是大商储君。
这种节点上,曹流这个本来被大离防备之人,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大离现阶段要拉拢的对象。
风水轮流转。
命运它……就是这么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