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啊,汤老板晚上居然开店了!”
“油渣?这也算小吃?”
“汤老板,一碗面,一份油渣,我尝尝。”
陆陆续续,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袁世雄从超市出来,刚点上烟,一侧头,发现汤鸣的店门敞开着。
中午他就听说汤鸣出了新品……
人多得排成了长龙,他只能望而兴叹,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
袁世雄朝店内一瞄,瞧见还有几个空座,便匆匆掐灭刚点燃的烟,一个箭步窜进去喊道:“汤老板,来份面,油渣也别落下!”
汤鸣眼皮一抬,简单应了声:“好嘞。”
“啪啪!”
面条与案板的碰撞声,在这小店里回响,奏出一曲独特的乐章。
候餐的客人们,一面贪婪地吸吮着邻桌飘来的面香,一面偷偷吞咽着口水,一面目不转睛地观赏着汤鸣那出神入化的拉面技艺。
“汤老板,我来了,老规矩,一碗现吃,两碗带走。”
汪老先生拎着保温桶,缓缓步入小店。
“好嘞。”
“汤老板,我也到了,惯例,一碗面,外加油渣一份。”
盛友明、鸭王和袁高志,三人准时赴约。
坐定后,鸭王开口道:“汤老板,你门口贴的招聘启事,我瞧见了。”
“嗯,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汤鸣头也没抬,随口答道。
“那你看我合适不?”
鸭王一脸期盼。
“你?”
汤鸣这才抬头,匆匆一瞥又收回了目光。
鸭王约莫二十七八,穿着虽朴素却透着品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耳畔还嵌着一枚白亮的耳钉。
汤鸣记得,店外那辆卡宴正是他的座驾。
开着卡宴来给我打工?
工资怕是不够油费吧?
汤鸣心中暗自摇头,倒不是请不起,毕竟薪水明码标价。
只是这人显然不是冲着钱来的。
关键是,这样一个不差钱的主,能安心洗碗擦桌吗?
见汤鸣沉默不语,鸭王心知肚明,自己怕是没戏了。
六点半,夕阳西下。
凡是经过汤鸣面馆的路人,无不对门外那条长龙般的队伍投去惊异的目光。
对面的老面馆老板立于门前,望着自家零星的顾客,再看看汤鸣那边的长队,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的店在这里经营多年,生意一直不错,家里条件也算宽裕,一双儿女均毕业于名校,工作稳定,月入数万。
店面起初是租的,后来干脆买了下来。
这些年房价飞涨,门面价值翻了好几番,养老绰绰有余。
孩子们曾劝他把店出租,他却始终不肯。
他十几岁就开始闯荡,跟过一位据说师承国宴大厨的师傅,学艺五年。
婚后,东拼西凑开了这家面馆。
这一做,便是半生。
每日看着邻里乡亲品尝自己的手艺,闲暇时与他们家长里短,午间则在门边的躺椅上小憩片刻。
这一切,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难以割舍。
“老韩,怎么了这是?”一对年龄相仿的夫妇走来,见他愁眉不展,关切地问道。
老韩勉强挤出笑容:“没什么,就是好奇对面的面到底啥味。”
“面?不是卖茶叶蛋的吗?”
“现在也开始卖面了。”
“哦~”男子点点头,随即问道:“想吃?想吃跟我说啊。”
“咋?跟你说了就不用排队了?”
男子扬起下巴:“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还真不用排队,谁让我排队,我就让他喊爹!”
老韩呵呵一笑。
见他不信,男子解释道:“那店是我儿子开的。”
“你儿子?”老韩一脸惊讶,“你儿子开店你都不知道?”
“可能是刚开始吧,昨晚他没提。”
汤家栋满脸自豪:“面条我不清楚,但说到茶叶蛋,我儿子可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