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
头一波客人上门了。
有熟面孔，也有听说这里好吃的新客。
口碑的威力，这会儿显出来了。
“汤老板，我给你拉了客人，二十个，就在这儿吃。”
“早上没吃上，中午我非吃不可！”
“汤老板，给我三十个，我孙子最爱吃了。”
“汤鸣，我也要四十个，打包带走。”
“洪老师。”汤鸣跟她打了个招呼，装了四十个给她。
洪冬梅付了钱，走到一旁。
瞅着越排越长的队伍，她没多聊，怕耽搁汤鸣。
心里却暗自惊讶，汤鸣的买卖太红火了。
“汤老板，你成家没？”
“还没。”
“巧了，我闺女也单身呢。”
“可不是，我孙女也单着呢。”
“提前羡慕汤老板将来的媳妇。”
“汤老板的媳妇，得是能吃两百斤的主！”
几位大爷大妈挺热络，汤鸣只笑笑，没接茬。
事业为重，媳妇啥的靠边站。
房子没影，车子没影，要啥媳妇？
五姑娘它不香吗？
“哎哟，不行了，又吃撑了……嗝。”
“这么吃下去，一个月我得胖十斤！”
“刚办了健身卡的我，现在就想炸了汤老板的摊子！”
这话一出，店里店外的客人都齐刷刷望向他，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小伙子差点尿了裤子。
“汤老板，建议把他拉黑，以后别让他来了！”
“我看他有暴力倾向，要不报警吧。”
小伙子吓坏了：“开玩笑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马路边，出来觅食的行人，也好奇地往这边瞅。
“那家摊子买卖真火，卖啥的？”
“排这么长的队，真邪乎。”
“卖茶叶蛋的那家。”一家面馆外，一个汉子坐在露天桌旁，边吃边说。
“茶叶蛋也能卖这么好？”
“你们这地儿是不是有晌午吃茶叶蛋的习惯啊？”
汉子说：“做得好吃自然卖得好。”
“能有多好吃？”
“这么说吧，汤老板家的茶叶蛋，我能一顿吃十几个。”
“那你咋在这儿吃面？”
这话似乎戳中了汉子的痛处。
他吸溜了一口面条，点上一根烟，望着汤鸣的摊子，眼神深邃而忧伤：“想当初，我也是个风云人物，一天花三百块眼皮都不眨。
现在结了婚，一顿饭钱就二十块。
汤老板的茶叶蛋，我一顿得吃十二个，三十六块，我……吃不起了！”
面馆老板出来收碗，听了这话，嘴角一抽。
哎，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家面比对面的蛋好吃。
原来是为了省钱。
心痛，痛得喘不过气。
有人说道：“可你还抽烟呢。”
“这跟我吃不起蛋有啥关系？”
“你一天抽多少烟？”
“一天一包半。”
“多少钱一包？”
“二十五。”
“你把烟戒了，一天能省三十七块五，不就能吃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