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兰点头，先走了。
孟成功看着妹妹离开，也是没动，一直站在供销社旁边。
很快，买完东西背着小竹篓的顾寒松出来了。
他见孟成功站在不远，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没动。
孟成功：“说两句。”
顾寒松过去了。
他今天也穿着军大衣，里面配了灰色的毛衣跟白衬衣打底，下面是黑色裤子跟绿色解放鞋，穿着虽然普通，可那股气质却是不凡，从容淡定，睿智儒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寒松的头发开始往偏分上打理了，虽然也长，遮住了大半个额头，可两只眼睛却是露出来了。
孟成功不得不承认，这个邻居很帅气，那模样全长到姑娘们的心坎上去了。
别说是妹妹，昨天媳妇儿还在说，这人真的只是个农村小伙吗？
气质太好，完全看不出来。
可他就是个农村小伙啊，如假包换的农村小伙。
孟成功自己就是农村出生，也不是看不起他，就是……
他看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妹妹啊！
孟成功：“你是不是违反约定了？”
约定。
是的，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
顾寒松这小子，从小就对妹妹好，那种感觉就是捧在手心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啊？
他肯定有所图。
顾寒松十六岁那年，孟成功就找过他，让他不要痴心妄想，他的妹妹听话懂事，人又长得漂亮，他现在去部队了，见识广，认识的人多，以后要给妹妹找个城里的，让她脱离农村，吃商品粮。
“顾寒松，你要真喜欢我妹妹，不能让她跟着你吃苦吧？你们家的情况，你自己很清楚。”
那时，顾家就顾寒松一个人挣工分，年年都欠大队的钱粮，家里穷得叮当响。
顾寒松无声沉默。
孟成功知道，他听进去了。
孟成功安心了，感觉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只不过也就两年，又一次回村休假，他见到顾寒松在放学的必经路上放牛，很显然是在等他的傻妹子。
那一次孟成功有些火了，他说：“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我妹妹是要考大学的，你明白吧，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时，高考已经开放了。
顾寒松盯着孟成功还是不说话，但去了少年青涩气的他，眉宇之间多了一份坚定。
孟成功感觉有点棘手了，想着自己经常不在家，就跟顾寒松说：“这样吧，继续保持着距离，确保我妹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考大学上。只要她考上了，后面，但凡她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我都不阻拦，任由你们发展。”
那时，孟成功想，妹妹都是大学生了，哪还看得上顾寒松这个农村小子啊，两人自然就不可能了。
那一次顾寒松仍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孟成功知道，他这人就这样，不吭声就是默认。
很好，这小子心有些大，可对妹妹是动了真心的。
但是这一次……
顾寒松勾了下嘴角，笑道：“我们有过什么约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