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队很快回到寿康宫,早有管事姑姑准备好了晚膳。
白昼也被太后派人叫来,白昼刚进门,便开始一一行礼。
“贤妃娘娘多礼了,今日之事,儿臣还要多谢您的照拂。”
太子对着白昼笑容温和,白昼仍旧是人前怯懦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坐下,对于太子的礼显然有些局促。
“太子殿下,我在幼时学过些医术,可…可…否给您把脉看看?”
太后和皇帝同时抬眸,他们对视一眼,根本不给太子拒绝的机会,便将太子的手腕怼到了白昼眼前。
白昼刚入宫一天,自然不用守什么礼仪规矩,因为还不知道……
他随意伸手给太子把脉后,立刻脸色大变。
“太子殿下体内居然有奇毒腐败之相!拿笔墨来!不行,宫里的庸医不可信!
圣上,臣妾要去御医署亲自给太子抓药,再耽搁,怕是来不及了。”
白昼说完便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说着。一桌子的人也因为她这一句话沉默了,太子刚想反驳自己的身体很好,皇帝已经最先反应过来。
“小福子,唐路,你二人领队带贤妃娘娘去御医院,任何人不得阻拦,不得靠近。”
总管太监和当值的禁军统领同时出列,白昼也没有任何犹豫不决意思,就要跑出去,好在太后让秋水姑姑准备了软轿。
殿内三人目送白昼离开,各自开始盘算太子的饮食起居。
太子的毒是真的,只是没有白昼说的那么严重。他想的是现在在未来皇帝面前多刷好感,以后花蕊当了太妃,自然能躺平享福。
白昼在御医署很快配完了药,带着侍从和护卫匆忙回到寿康宫。
秋水姑姑默默接过白昼手中的药草,亲自去小厨房熬药了。
而白昼这才发现,这一屋子的人脸色有些格外阴沉难看,太子更是红着眼眶失魂落魄的模样。
“怎么了?”
白昼不知道他出去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可这家人显然是自己脑补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贤妃,不瞒你说,朕和母后讨论了许久,烁儿长居之地,除了东宫也就是太后的坤宁宫了。
而这两处,侍奉之人,也几乎都是皇后一手安排的……”
皇帝没有继续说,白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猜到了太子伤心的主要原因。
“若是直接叫皇后过来询问,她必然不会承认,且此事若非皇后所为,实在伤了她的心,不如听臣妾的,如此安排下去……”
白昼也不知道谁是凶手,毕竟花蕊只是宫外一个普通的丫鬟,皇室的事她能知道个锤子。
坤宁宫,皇后正在为了太子忤逆自己,皇帝也不理解自己的苦楚对镜伤心,暗自垂泪。
“皇后娘娘,圣上让您现在立刻去寿康宫。”
总管太监王福在寝宫外拉长了声音,皇后连忙抹了抹脸,她知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慌乱起身。
皇后的贴身姑姑打开门,扶着皇后上了软轿,皇后急切看向王福,刚要询问,王福已经压低声音开口。
“太子殿下突然吐血,御医们都束手无策,贤妃娘娘出手为太子殿下诊脉,发现他身中奇毒,好在发现的及时,还有救……”
王福的话说的极快,皇后已经变了脸色,她让宫人加快脚步,脸上已经再无恼怒,满是担忧。
很快,皇后便到了寿康宫,她刚一进来,便看到了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太子。
皇后还没走过去看清楚,白昼施礼后便拿出一截细小的锋锐的竹子摊开手摆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太子的解药已经在煎煮了,只是,还差一味药引,需诚心关心太子之人的心头血半碗。
太后体弱,圣上不能有恙,如今之计只有请您,或者快马请芙蓉姑娘入宫……”
皇后却没有犹豫的接过白昼手中竹子,甚至对着白昼福了福身子。
“芙蓉尚未进门,怎敢说她是真的诚心关心烁儿,本宫自取便是。
无论今日你是否想要借此机会除了本宫,只要你能救下烁儿,本宫这条命给你又何妨。”
皇后说完,示意宫女把接血的碗拿到自己面前,她满眼留恋的看了榻上的太子,毫不犹豫扬起了手腕。
白昼却在这时一步向前,随手夺过皇后手中竹子,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将竹筒刺入自己心口。
小半碗心头血很快接了出来,白昼虚弱的抽出竹筒,被慌乱的医女扶进寝宫。
等医女为他包扎完,白昼抬眸含笑看向一直瞪大双眼盯着自己的皇后。
“让皇后娘娘见笑了,不过,臣妾也是真的诚心想让太子痊愈。
太子若是醒来,想必无论是您的命,还是芙蓉姑娘,他都是舍不得的。”
白昼虚弱的说着,随后交代如何给太子用药,然后才沉沉睡去。
而经过这一次试探,太后皇帝几人已经相信,皇后是无辜的。她刚才的表现,就是一个惊慌失措却爱子深切的母亲,并无任何犹豫。
太子醒来时,皇帝已经坐在了白昼面前,他刚要开口,白昼却笑着摆摆手。
“我是仙人,一点小伤不碍事,明儿应该就好了。
太子的身体很快就会痊愈,必然耽误不了他的终身大事。
不过,还请圣上暂缓几日再赐婚。想必摄政王最近应该会请旨续弦,他订的婚期,那必然是最近一段时间内最好的黄道吉日。”
皇帝瞬间明白了白昼的意思,立刻含笑点头。
“如此的好日子,烁儿大婚也定在当日,应当会顺风顺水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