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啊。”
黑漆漆的夜色突然被撕开,粘稠青黑的鲜血如雨一样哗哗的下,火车正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沐浴着血雨腥风。
“那是……什么”路明非牙齿打着颤颤,看着高耸入云的雪峰,血雨就是从雪峰上飘洒而下,落到车窗上,泼洒出青黑的斑驳印记。
雪峰上垂落下巨大的膜翼,青黑的血正沿着膜翼的骨质结构一滴滴地蜿蜒向下坠落,滴到洁白的雪上,侵蚀着冰冷的雪层,升腾起缭绕的青烟。
成群的人攀爬到巨龙的头部,用尖利的铁锥从黑龙的颅骨不停地敲打,每一次敲打,如白雾般的浆液喷涌而出,人们振声欢呼,欢呼着君王的离去。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前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覆盖着冰雪的山,杀死他的人将他的尸体放在他的王座上,人们在他的躯体上倾泻愤怒,那被奴役的愤怒,杀死他的那天,所有人欢呼那天为‘新时代&39;。”男孩轻声的说。
“天呐……”路明非听着尖利的铁锥钉在巨龙的躯体上,每一次穿透声就如魔咒一般,令路明非忍不住颤抖。
辽阔的画卷如墨色一般被抹去,入眼还是极致的黑和男孩眼睛中的金芒。
“现在明白了吧,哥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欢迎来到真实的国度,龙……的国度。”男孩不急不缓地说。
“喂,你是怎么上车的,还有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弟弟,还有你这样子真的像个鬼魂,阴魂不散的。”路明非后知后觉,如连珠炮的问题扑面而来,但他仍止不住向后后退,火车站里的威压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交换吗”男孩望着他,瞳孔里散发温暖的金色,像个鬼魂一般阴魂不散。
只是那语气仿佛经历千年,那么的……悲伤。
“大哥,小弟我现在身无分文,你不要像个阴魂一样缠着小弟吗”路明非哭丧个脸,因为他觉得这孩子缠着他阴魂不散,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鬼魂索命。
男孩就这样看着路明非,凝视的目光穿越千年,好像就这样看到了千年时光前的路明非。
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画面如镜面般破碎,路明非看到他一点一点的破碎,鼻子不由地有点发酸。
好像他们就是兄弟一样,陪伴千年。
路明非晃了晃头,他扑过去,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突然的兄弟情,他是想……
“把我带出去啊!”路明非看着金色慢慢消失,漆黑笼罩一切,他才意识到这里不是真正的火车,因为火车在黑不可能连一点光看不到,入眼的全是漆黑。
火车仍在轰隆隆地行驶,路明非不安地摸索着道路,直到他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我疯狂向那丝亮光跑去……
路明非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式典雅的书房,四周都是图书柜。
路明非再次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再睁开了双眼,确认这不是梦后,再从长椅上爬起来,他坐起来四处张望。
“你醒啦”古德里安抬起乱的如鸡窝的脑袋来。
“这是哪里,车子是翻车了我只觉得觉得一声轰鸣,脑袋轰隆隆地响。”路明非按着脑袋就要暴起的血管,疑惑不解。
“我们到卡塞尔学院了,路上一切顺利,怎么可能翻车,是你入学辅导太过惊恐,晕倒后我们给你抬下车的,我带过的入学辅导也见过惊讶地学生,反应激烈的学生,像你这样直接晕倒的学生第一次见,”古德里安摊了摊手,“有这么这么大恐惧吗龙本质上只是一个强大的生物。”
“不!”路明非瞪着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我不是害怕龙……你看过《终结者》么?”
“看过啊,阿诺德·施瓦辛格演的,我很喜欢他的,现任加州州长嘛。”古德里安教授点头。
“那你记得么?有个桥段是说约翰·康纳的妈妈在警察局里,给警察说她看见了时空旅行回来的机器人,他来自一个人类差不多要灭亡的时代,机器人拿着激光步枪到处扫射……”路明非说,“所以警察说,你那是精神病犯了!”
“你觉得我精神病犯了?”
“要么就是我犯了!”路明非大声说。
“好吧,对于有些新生,必须给他们看实证!”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
长江三峡,路陌仰望着直升机的盘旋,最后看着它盘旋在半空,旋梯放下,一个女人沿着梯子下来。
怀里有着一个婴儿,按理说一个婴儿不应该参加这次行动,但是路陌也不问,昂热老贼要是做出这种不合理的行为来,那混血种还屠什么龙,直接撒拉嘿呦拜拜算了。
迎接的是曼斯教授,路陌也没兴趣看这些场景,他走到三峡水库旁,凝视着水下,穿过青铜的壁垒,他静静地看着那个龙侍守护着这个尼伯龙根。
他不禁地又想起了他那个傻傻笨笨的龙侍来了。
他开始头痛,因为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给他的龙侍取什么名字好。
……
路明非被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夹着出了书房,脑子里乱哄哄的,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个混血种,自己是来卡塞尔学习屠龙的,自己老哥也是个混血种,还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s级,精通各种屠龙技巧的事实。
路明非感到生无可恋。
就是坐了一趟火车,他不得不踏上这条在他看来九死无生道路。
路明非不禁地对不知在何方的老哥和父母多了几分怨念。
凄厉的警报声呼啸响起,如穿耳魔音一般在路明非耳边轰隆作响,将沉浸在思虑中的他哄然炸醒。
“这是……空袭”路明非东张西望,“龙族这是来空袭,不要告诉我是龙族是用翅膀扑腾扑腾的来空袭!”
路明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接受了种种“自己是混血种”的事实,以及件件在他以前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后他在东张西望中发现了一个情况——偌大的校园只有他、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站在空荡荡的校园,就好像这个校园是个空的校园。
“糟糕……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他们要来了,快找隐蔽物。”富山雅史冷汗蹭蹭的往下流。
“还是回办公室躲一下吧,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古德里安面色肃然,像是奔赴刑场前的壮烈感。
已经晚了,他们背后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枪族的人群,维修部的工人们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似乎要去制止,但是对方抬枪就射,特种兵般魁梧的木工们在冲出办公室的刹那间就纷纷倒下了。
路明非心想自己那份把遗体送回中国的医疗保险立刻就能用上了。
在那些人把枪口指向路明非之前,富山雅史拖着他和古德里安教授一起,闪进了窄道里。黑色作战服的入侵者完全无视了这三个目标,从窄道外高速闪过,而教堂里冲出了深红色作战服的人。这个寂静到极点的校园忽然变成了战场,每一栋建筑里都有人往外涌出,他们以服色分群体,每一人都带着武器,见面都是毫不留情地扫射,很多人在露面的第一个瞬间就被撂倒在地。枪声震耳欲聋,路明非简直以为他是在二战的北非战场上。
他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古德里安教授。
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