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的山洞中,阳光从露天的山顶照下,柴火燃烧殆尽,若有若无的烟雾飘向上空。
李承翊长睫轻眨,睁开双眸,一个女子裸露的背影映入眼帘。
她后背有处多处擦伤,正用帕子沾湿扭头轻轻擦拭身后的流血的伤口。
李承翊还发现自己浑身清凉,低头一看竟然只着一件亵裤。
唇瓣动了动,因为缺水,嘴唇干裂,艰难地发出几个字,“你……是谁?”
王若泠听到声音,朝他看去,神色一喜,眉眼含笑,朝他跑去,“殿下,您终于醒了?”
“你先别过来。”他浑身无力,也够不着去拿架子上的衣服,只能转身过去,慌乱地拿起身子的干草微微遮挡。
王若泠早就知道他醒了,看着他羞赧的俊脸,只觉得有趣,已经来到他面前,“殿下您不记得臣女了?”
他依旧侧着头不看她,“你先把衣服穿好。”
王若泠像是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胸前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拉好衣物,系好腰带再去帮他拿衣服。
李承翊伸出手去接过自己的衣物挡在身前,“我身上的衣物是怎么回事?”
“臣女把你带上岸后,衣服已经湿透了,腿上还有伤,担心你感染风寒,就,就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烘烤。”
他想穿衣服,“你先背过身去。”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女人的眼神太过炙热,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在算计着什么。
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心生防备。
要是王若泠知道自己对着镜子勤学苦练出来的,看心爱之人的眼神,被他曲解成这样。
就把话本子甩他脸上,或是直接简单粗暴一点,直接把剑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好好分辨,这是爱人的眼神,才不是算计。
“殿下放心,臣女不会偷看。”王若泠背过身去走到一旁的石头上捣药。
在山地要什么没什么,仅有她身上带着的一瓶金疮药。
黑衣杀手专门攻击他受伤的腿,腿旧伤复发,要敷上药草,再绑上木棍固定。
再说了,该看不该看的,早就看光看了,不然他以为自己的亵裤是怎么干的。
他算是她前世唯一的男人,两人仅有的那一次,她什么都没看到,光靠感觉。
昨夜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赤身裸体。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腰腹结实,下身硬/挺。
唯一的瑕疵就是瘸了一条腿,还挺吓人,不过吓不到她。
她看上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身份,他的身体,生下太孙,杀魏王,保全王、崔两家。
“殿下,您换好了吗?”
李承翊坐起身,靠在石壁上,轻声回应,“……嗯!”
他又问,“你怎么会在此处?”
王若泠单膝跪在他面前,勾着他的脖子,顺势往他身上一倚,一双美目微微上挑,波光潋滟的水眸凝着他。
红唇轻启,“臣女担心殿下啊,就来寻殿下的,看到殿下被黑衣人刺杀,看到您跌落悬崖,想拉着您上来,只是臣女没用,没能把您拉上来,就被黑衣人一掌打了下来。”
少女自带深情的桃花眸让人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温热气息拂过喉结,令他呼吸一紧,耳际薄红。
李承翊还是不信,在种尔虞我诈的皇宫长大,要是被人三言两语就忽悠了,早就尸骨无存了。
况且她喜欢自己,是她的事。
“你让开,离本宫远点。”他把人推开挣扎着起身。
王若泠欲要扶着他,却被她无情地甩开。
“不管你有何种目的,若本宫能活着出去,定会报答你。”
王若泠偷偷掐了一把大腿,酝酿好情绪,泪水在眸中打转,红着眼眶质问他,“难道臣女随着殿下跳下悬崖,一起赴死,殿下还要怀疑臣女真心吗?”
李承翊没有说话,他不记得两人曾经有过什么交集,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的只有一起收拾那对奸夫淫夫、然后自己还被她强吻的那点龃龉。
她肯定是在图谋什么,只是时机还未到。
他冷着脸,再次拒绝道,“本宫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给不了任何人承诺,你现在离开还能活下去,等那些杀手追上来,他们会杀了你。”
“臣女不怕,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够了。臣女先帮你腿上的伤敷药,并且重新包扎,等出去再找太医或大夫医治。”
李承翊冷着脸,依旧不接受她的好意,一再拒绝,“你走吧,不用你管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