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风兴奋地大笑过以后,对几人一揖到底,说:“多谢几位再造大恩”,向来周伯通式行事风格的释天风突然这样郑重致谢,沈飞有些不习惯,赶紧扶起了他说:“释岛主言重了”。
释天风说:“不,这些秘藏绝艺使我豁然开朗,解了数十年的疑惑,不下于练成仙猥功,况且有了这些,蛰龙眠足够胜于从前五倍,练成仙猥功只需数年水到渠成,恩同再造绝非虚言,灵鳌岛所有武功任几位翻阅,绝不藏私”。
李道纯说:“官家,释岛主所言绝非客套,贫道也曾阅遍道藏,泥沙俱下,真伪难辨,不少疑惑岂止积累数十年,甚至积累了师门数代,也是看到官家给的这些歌诀功法后才一朝顿悟,贫道等也与释岛主有同样心思,官家但有所命,贫道在所不辞”,清玄子也赶紧附和,为被李道纯抢了先有愧色。
沈飞明白了他们的心态和原因,这些歌诀虽然只有寥寥几十上百个字,却是高手最精简的心得,道藏是充斥大量荒诞的内容,即使是真经,一来看懂不易,二来大部分分散在各处道观和私人藏书家手中,没有刊印,名声不显,搜集难如大海捞针,可遇不可求。很多都是现代动用国家的力量才整理出来的,在这个时代当然珍贵,以前自己太小看这些沙里淘金的秘笈价值了。
“不愤不启,不悱不分”,一个人在阅览修炼了大量道藏和功法,积累了巨大疑惑苦思无果时,别人在关键之处指点,使他突然想通了,这时巨大的兴奋和激动是难以想象的,精修释家绝学和天下武功多年的释天风正是这样,本是南宗高道的李道纯情况也相似,倒是清玄子,出身于一个小小的玄天观,感触远没有另外两人深,没有意识到沈飞给的那些武功的珍贵。
沈飞原本还想吹奏《周天灵飞曲》再帮助释天风一把,这时忽然感觉到以前是不是太不把那些绝学当回事了,想想福星道院那些人,有了全本《紫府元宗》,全套全真武功和《九阴真经》,公羊羽武功,现在又有了释家武学,武藏之高级和丰富已经超过很多世界的主角,需要严格控制了。
在这么下去将来还不知道谁先领悟周流六虚功呢,《周天灵飞曲》本来就是一想乐律就可以行功的,不必天天吹,一年下来估计很多人都记熟了曲谱,可以到止为止了。《灵曲》、《灵舞》两篇是普遍适用的,乐之扬本来不会武功,这才练出了灵曲真气和灵舞招式,其实可以把其他内功和招式都纳入乐舞的节奏提炼升华,不像周流六虚功那样霸道,一切内功入体都被同化。
想到这里,沈飞打消了再加速释天风修炼的念头,说:“释岛主,我们此来想看的武功,不全在灵鳌岛上。听闻令先祖释印神前辈曾与灵道人一战,胜负未知,此后才隐居海外,晚年更移居无双岛。
那灵道人过世时在隐居之处曾留下一个灵道石鱼,江湖中疑心其中有他生平绝学,引起一番争斗,至今下落不明。释印神前辈想必也曾整理生平所学,因此我们几个想去无双岛释前辈的墓中看看,释岛主可否通融”?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却使用了移魂大法,修炼《妙乐灵飞经》以后声音符合韵律,更能慑人心魄,就没打算让他拒绝。果然释天风说:“先祖当年极为自负,号称‘天下第一人,世间无双道’,结果灵道人上门挑战,一番暗中比试之后,先祖避居海外。
虽然未必落了下风,但是有了个并驾齐驱的对手,也称不上世间无双了,此后一直落落寡欢,晚年移居荒岛直至故去,却将那荒岛命名‘无双岛’,我们后辈也曾猜测先祖已经想出了击败灵道人的武功才会重拾往日名号。
只是先祖下葬之后,儿孙回灵鳌岛隐居,再未提及那无双岛方位,传至今日,已无人知道无双岛在哪里了,后人也不愿仅凭猜测就打扰先祖亡灵。官家对释某大恩,只是能办得到的释某绝不推辞,只是此事实在无能为力”。
沈飞见释天风只是强调困难,并没有拒绝,就知道这波稳了,笑着说:“无双岛的方位我们已经知道了,在灵鳌岛西北方四百里处,是那两只女真天隼飞到空中察探出来的。释印神前辈绝代高人,若真有生平绝学没有传人,实在可惜,若是没有什么绝学,我们愿在释前辈灵前赔罪”。
释天风一喜,说:“知道无双岛的方位就好,我们家已经有三代没有去祭扫过先祖墓地了,只在三岛上设一灵位。既能祭拜先祖,又能寻找绝学,正是求之不得。只是岛上设有‘海音梦蝶阵’,想必和天机宫‘两仪幻尘阵’相似,还需小心”。
沈飞说:“不急,我们先整理一下岛上的现有武功吧”,释天风也明白自己急了,说:“好,我们先把手中的武功梳理一下,再去星隐谷中,那里是历代岛主静悟潜修之所,立有他们的石像,底座上刻有他们的得意绝学,这些都看完了再去无双岛”。
当下取来纸笔和秘笈,释天风加入新领悟的睡功改进后的《蛰龙眠》果然比原版强了五倍,沈飞又指点优化了一番,有了六倍于前的效果,又收获释天风一波感激和崇拜,他不知道起了小心思的沈飞藏私了,其实能提升八倍。
乘风趟海也共享了,这门轻功特点在于按不同地形变换各种步法,时如鹿奔,时如兔走,时如狸翻,时如鱼跃,身处不同地势,便有相应步法身法,更能轻快省力,配合《蛰龙眠》中一种独特吐纳方法更是如虎添翼,这种吐纳术一旦施展,体内精力非狂奔不能宣泄,又能回气回力补充消耗,绵绵不绝长久不衰,所以这门轻功长途奔驰天下无双。
沈飞暗想释天风书中闯蒙古军大营,抢了烤牛腿后逃走,后面千军万马都追不上他,梁萧当时估计就是他骑顶级骏马三十里之内也要被他耍脱,现在《蛰龙眠》威力大增,这门内功可以在睡觉时练习,配合轻功长力更久,只要在军中推广,以后重装步兵无论冲刺还是长途奔袭都能快过蒙古骑兵了,这倒是一大收获。
释天风又取出了他搜集的二十几门江湖武功来,天机宫花家的天罡三十六绝和天机八鹤的武功赫然在列,神鹰门的鹰魂大九式也有,这些当然也是经过筛选的,释天风没有藏书的习惯,虽然号称“精通天下武功”,普通武功一看就能原样模仿,可不是什么武功都够格让他收藏的。
几个人开始轮番抄录秘笈,以释天风的武痴性子难免切磋几场,因为是车轮战,为免释天风吃亏,约定以拼招式为主,秦伯符初学乍练的两仪幻尘功在交手中被释天风学去了八成,大神境的“陈抟高卧、释迦入灭”两招释天风出手更胜并未精通的秦伯符败下阵来,不过经此一战,秦伯符这套武功也进步极大。
轮到清玄子出手时,暗香拳、履霜破冰掌、金雁功释天风还能迅速模仿,可是使出空明拳、九阴神爪、北斗步法时,释天风就无法模仿,只能以平生绝技应敌,打了个旗鼓相当。
最后李道纯上,施展武功为了不与清玄子重复,选择了刚从公羊羽处习得一个半月的三才归元掌,因为修炼移魂大法的基础,心法练到了太虚识,激战两百招,步法从七七大衍步突破到了八八伏羲步,可是还是不敌释天风的乘风蹈海败了一招。
释天风两胜一平,心怀大畅之下向沈飞提出了挑战,沈飞十方步、葵花身法、凌波微步和蜘蛛踏水交替使用,瞬移一般和释天风捉了半天迷藏,让他连衣服都碰不到,乘风蹈海优势在长途奔驰,短距离腾挪速度并不突出,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沈飞的身形招式。
表演了十几分钟以后,沈飞突然退开,释天风前胸后背几十处衣袍碎裂,圆形小片飘落了一地,都是要穴位置,众人无不大惊,都看出这是一种打穴武功,却闻所未闻。还是释天风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沈飞也不隐瞒,说是追风短打,铜人打穴手,要拿穴道铜人练习,也可以用于医学针灸手法。
这是严元仪的招牌武功,适合近身搏杀,沈飞早就能做到内家拳和武功招式互通了,用于实战今天还是第一次。技惊四座以后,就专心开始录写秘笈了,刚才切磋过程中施展的外功也都写了一份给释天风,没有给内功,释天风可没有融合多门内功的本事,要施展这些外功与内功的配合就要他自己修改了“蛰龙眠”了,或者修改招式,或者修改内功。
这些事情干完,天色不早了,沈飞不急于一两天,决定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众人才一起去星隐谷,释天风指着一批石像说:“此地共有六座石像,除了先祖以外,是六位独创过武功的出色岛主,称为‘灵鳌六绝’,分别为鲲鹏掌、忘忧拳、无定脚、乱云步、捕鲸手、艇鹤掌。
这六门武功就刻在这里石像的底座上,这个机密由历代岛主口口相传,不立文字,把石像倒过来就能看见,我只要练成先祖的仙猬功,这里将来也会有我一座石像”。
沈飞却知道释天风虽然厉害,可是仙猬功并非原创,能在这里留下石像的岛主必须有原创武功,百年以后这里确实多了一尊石像,却不是释天风,而是创出“千芒指”的他儿子释海雨。
没能学会这门还未问世的指法,沈飞并不可惜,手里的厉害指法多了,“千芒指”再厉害还能强过灵道人的“大音希声指”吗?随便找一门指法都能按灵舞节奏改编成乐之扬中期使用几门拳脚武功中的“洞箫指”。
众人一齐动手搬动石像,开始学习底座上的武功,现在灵鳌岛没有收留天机宫和抗元势力,不需要传给释家以外的弟子,没有删减成猴版的“外学”,都是完整版的“内学”,沈飞还是演练了一遍就精通,都融入了“灵舞”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