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忻的脸隐在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泛着点点光亮。
李如南的话像是戳到了他的笑点，舒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李如南连忙警告他，“你小声点，还有病人在睡觉呢。”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在目前的情况下让不知情的人听着会产生怎样的歧义。
她只是担心舒忻把陈奇吵醒。
舒忻也明白她的用意，黑暗中的他微微挑眉，眼眸狡黠的转动着，像是在计划什么恶作剧。
“你这么关心他啊？”
李如南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舒忻仿佛星光闪烁的眸子。
她直觉认为，舒忻今晚并不是单纯的尽他医生的责任，顺便和她聊天。
反倒像是在暗戳戳的在试探她什么。
可两人第一次认识，也没有任何利益上的交集，李如南不明白他找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但大半夜站在别人床前的行为，一般人真做不出来。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如南冷声下逐客令。
“舒医生，现在是凌晨，病人需要休息。”
舒忻像是完全没听出来的意思，手臂搭在床沿上，下巴靠在上面。
“我没有不让你休息啊，你睡嘛。”
李如南的眉心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舒医生，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舒忻的声音雀跃，“我想干嘛都可以吗？”
这人确定没有什么毛病吗？
正当李如南打算以沉默和他死磕的时候，舒忻喉间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
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听起来格外怪异。
“别那么紧张嘛，我真的是来看看你，顺便有点关心你平时工作情况，那个人很关心你，你也很关心他，你们的关系很亲密对吗？”
他指的是陈奇，可他用的亲密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让李如南一头雾水，舒忻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和同事间的关系。
“他是我刚来时带我的师父，我们也是好朋友，可以了吗？”
李如南冷着脸回答他的问题。
舒忻笑嘻嘻的情绪和纠缠不放的态度，给她一种感觉，没有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开。
果然，听完她的承认后，舒忻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开心了。
他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只是好朋友吗？”
李如南眼睛一眯，视线锁定黑暗中舒忻的眼睛的方向。
“你什么意思？”
舒忻语气随意，“没什么，就是看你俩患难与共的样子，感觉你们的关系肯定超越普通朋友了吧，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朋友呢～”
他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似乎真如他所说那般只是羡慕他们可以互相为对方不顾一切的感情。
李如南不想再搭理他了，她总感觉这个舒医生有点什么毛病。
她敷衍着，“舒医生，你每天会见到许多病人，多的是机会遇到和你兴趣相投的朋友。”
此时天空在一点点的泛亮，灰蓝的光线从病房里合拢的窗帘照进来。
李如南也逐渐看清了面前的舒忻。
他现在没有戴口罩，眼下的乌青明显，看起来一夜没睡，眼中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带着异常的兴奋，神采奕奕的趴在床沿上看着她。
可那两片青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了看起来格外怪异。
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大褂，怕是班都没下，趁他们睡着之后就偷溜进来了，也不知道在她旁边到底站了多久。
与他说话，让李如南有种说不出来的疲倦，却强打着精神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