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看着自己父亲的房门，自顾自地说道：
“爸，您辛苦了，抱歉啊，我脑子笨，这时候什么也帮不了您。
如果小源还在的话”
秦修诚语气一停，不是他不想说了，而是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秦修诚仰着头，学着电影里那些女主角的动作，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瞧我，连最基本的表情控制和情绪管理都做不到，天生不是干刑侦的料。
我想连着小源的那一份一起背负起来。
但尝试过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秦修诚擦了一下眼泪，自嘲般地笑了笑：
“行了，话不多说，说多了就显得矫情了。
那么晚安，老爸”
秦修诚笑了一下，随即大步离开。
他走后，一道人影缓缓浮现在走廊。
顾凌源看了秦修诚一眼，随后一步一步走到门前。
杂乱的头发下，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是怎么样的。
他什么也没有说，和秦修诚一样，就那样静静站在门前。
时光仿佛正在倒流，倒流回了数十年前。
同样的走廊，同样的门前。
那时候，有一对兄弟，由于和别人打架还没打赢，被罚在门前面壁思过。
顾凌源缓缓坐下，身子靠在门上，额头轻轻上仰，缓缓道：
“爸
我就待一会儿，待久了你就能猜到我回来了。”
顾凌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几分钟里，他没有再开一次口。
末了，顾凌源再次开口，和刚才一样，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全力阻止我吧。
毕竟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希望着能和你们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博弈”
说完，顾凌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的末尾。
走到半边身子进入到走廊的阴影中，随即缓缓消失不见
房间里。
天花板上的大灯早就熄灭了，只有桌前还留着一盏台灯。
秦世明坐在书桌前，仰头吐了一口气。
他喜欢在黑暗中思考，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他捏了捏眉心，将自己面前的书本合上。
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他已经将这些年自己侦破的案件都过了一遍。
当然有些细节由于时间的原因，没有仔细地去回忆。
但大概的脉络以及当时的氛围已经还原的差不多了。
办完这一切，秦世明终于觉得自己近乎已经停止思考的大脑又活了回来。
用网上的一些小家伙们的话来讲，就是找回了一部分失去的力量。
但还不够！
秦世明面上闪过一抹凝重，如果江思源在这，他绝对会大喊一声！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无论多么复杂的大案或事件，秦世明也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秦世明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架前，拿出了一本被放在角落的书，很厚的一本。
上面的署名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不喜欢写书，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写了那么两本。
一本放在母校了，另一本就是眼前的这本。
秦世明摸了摸书的封面。
其实它也不算是一本书，理论上看，它更像是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完成了，秦世明一度想要烧了它。
时至今日，秦世明最后悔的，也是最庆幸的就是当初没有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