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站牌前,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这次梨花园之行会像上次码头村那样。我紧张得能感觉到心跳加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一辆老旧的中巴车。
车头挂着牌子,写着往返梨花园村。我没去过梨花园,不确定上这车对不对,想了想再等也没意义,于是决定上车。
上了车,我和赵雅雯随意找了座位坐下。奇怪的是,除了我们,车上只有两三名乘客和一个司机,没有售票员。想想在我们这小镇人不多,没有售票员也正常,我便没多想。
等了几分钟,见还没人来,司机发动了车子,那辆老旧柴油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本打算小憩一下,却被车子的震动和噪音搅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睡。
中巴车慢慢驶出小镇,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就算没售票员,司机也应该收车费吧,怎么到现在都没提这事?而且,这车是从我们镇出发的,车上的乘客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呢?
似乎,我们上车时他们就已经在车上了。
想到这儿,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我轻轻拍了赵雅雯的手,示意她留神,没想到她这时却掏出了罗盘,望向我。
我凑近一看,罗盘的指针竟在疯狂旋转,仿佛要飞出去似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不成我们搭上了“幽灵巴士”?
我抬头环视车内,自打上车后,除了我和赵雅雯,似乎没人再说过话。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着我,让我感到有些惊慌。
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心理作用,我突然觉得车上的每个人都不太对劲。别说那个抱小孩的妇女,就连那个农民工,脚边放着布袋,脸色苍白得吓人。
有了之前的经验,即使心里慌张,我也努力保持冷静,心想,反正我的目的地是梨花园村,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中巴车一路疾驰,始终无人下车,直到一片荒地前,司机停了车。
这时,我才听见司机开口,声音却异常古怪,像拉风箱一样,听得人汗毛直竖。
“梨花园村到了,你们可以下车了。”话音刚落,他又陷入了沉默。
我被吓得不轻,连忙拉着赵雅雯带着法器下了车。下车后才发现,我们站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周围全是荒坟。回头一看,中巴车已无影无踪,车上的乘客也都不见了。
好在平安无事,我松了口气,背上法器向前走。这时,我们遇见了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
老汉见到我们,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匆匆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觉得这老汉似乎知情,于是快步追上他,拦住了他。
“大爷,您别急着走,我想问问,这儿是不是梨花园村?”我礼貌地问。
得知我只是问路,老汉神色稍缓。我顺势掏出烟,递给他一根,虽然我不抽烟,但知道问路总得意思意思。
老汉接烟后,笑容满面,指着前方小路说:“前面就是梨花园村,我就是那村的,你们走十来分钟就能到村头。小哥,你是来探亲还是办事的?”
我摇头道:“大爷,我们是做丧葬生意的,听说这里没这行的店铺,就想来看看机会。”
老汉“嗯”了一声,说:“小伙子挺会找生意,我们村最近确实走了不少人。不过我劝你们,晚上别在这儿逗留,免得惹祸上身。我话就到这儿,走了。”
见老汉健谈,我连忙追问关于赵玲的事,奇怪的是,我一提赵玲的名字,老汉的脸色骤变。
他满脸恐惧,手颤抖着问我与赵玲的关系。见状,我忙说是赵玲的朋友,没想到他转身指向远处的荒坟。
“赵玲…赵玲早就死了,就埋在那儿。”说完,老汉拿着锄头匆匆离开。
这老汉的反应让我愣住。虽然我猜到赵玲可能已逝,但没想到他会如此惊恐。难道赵玲的死有蹊跷?
尽管得知了赵玲的死讯,我还是想先搞清楚梨花园村的情况。果然,不久后,我们看到了刻有“梨花园”的石碑。
我已经累得不行,虽然体力比以前好,但背着这么多东西,谁也吃不消,赵雅雯也没帮我分担。
我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农户借宿。这家人很热情,说什么也不收钱,特别是女主人,特别能聊。
短短一小时内,她向我们讲述了梨花园村近期发生的事,包括赵玲的死和其他几户人家的不幸。
她说,自从三年前赵玲去世,梨花园村就不太平了。起初是家畜莫名死亡,接着孩子失踪,但这些都没引起人们重视。
渐渐地,大家发现不对劲——死去的都是当年主张烧死赵玲的人。
赵玲的一生充满了悲剧。她从小就很漂亮,但这美貌给她带来了麻烦,招致嫉妒。加上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赵玲的不幸从此开始。
三年前,21岁的赵玲在一个雨夜,被发现与一名妇女的丈夫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那妇女是村里的大户,强势,立刻叫来了当村长的父亲。
在这样的闭塞山村,村长就是土皇帝。无论赵玲如何哭诉辩解,没人相信她是被侵犯的,都说她是狐狸精,勾引别人丈夫。其他人虽知情,却因惧怕村长一家,不敢发声。
最终,村长按照村规,让十几个男人轮番施暴,赵玲昏迷后被剥光衣物游街示众。更过分的是,还有人提议烧死她。
火刑前夕,赵玲被扔进自家猪圈。次日准备行刑时,人们发现赵玲已死。他们心虚,怕赵玲之死牵连自己,便将她丢到了荒坟。
奇怪的是,赵玲死后第七天,村子的噩运开始了。
噩运意味着不断有人死亡。赵玲的尸体被丢弃后,那些侮辱过她的人相继患上怪病,全身瘙痒,长满疮疱。
起初,有人骂赵玲是荡妇,把病传给了村里人。但当村医诊断后,大家彻底慌了——这些脓疮并非疾病,更像是人死后尸体现象的早期征兆。
得到这个答案后,那些身上长疮的人更加恐慌了,特别是那个去捉奸的村长女儿,她甚至和父亲一起去了省城的大医院,遗憾的是,就连那里的专家也对这种怪病毫无办法。
没办法,他们只好回到村里。村长想到这些症状都是赵玲去世后出现的,恍然大悟。在慌乱之中,他找来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一个道士——就是后来去世的那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