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草刚想说话,就被叶芜一脚踹到了地方,她扶着肚子,气喘吁吁,眼睛瞪得老大,“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坐起身,拍掉了那个脚印,继续跪着答话,“奴婢本不想这么做的。但主子,跟了你这么久,你何曾为我想过。你但凡为奴婢考虑一点点,今日我也不能这般背叛你。”
月草眼底满是冷漠和艰涩。
可惜叶芜看不懂,她甚至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月草。
为她想?
她不过是一个奴婢,自己是主子,为何要为她想?
她无论为自己办事,还是受苦,还是去死,不都是应该的?
奴婢为主子而是,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居然要自己为她想?
叶芜觉得可笑,又可笑又可恶,这个贱人背叛了自己,还扯出这一番歪理来,倒显得自己像个坏人了。
“为你想?月草,你是个奴婢,天生下贱!我是主子,你为我做,为我死,都是理所应当的。”
叶芜忍不住反怼,在她眼里,月草那配这般跟自己说话。
月草看着她,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
她本就不应该对这么一个凉薄之人,哪怕升起一丝一毫的希望,在她的眼底,自己本就不算个人,只是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玩意儿罢了。
她想到此,鼓足了勇气。
“奴婢还有一事要告知皇上。”
叶芜瞬间理智回笼,“不行,你不许胡说!你难道疯了吗你!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害死”
大皇子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叶芜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司珩眼神扫了两人,“你有话就说。”
“是,奴婢一直隐瞒了一件事儿,但实在是于心有愧,觉得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今日鼓起勇气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还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在奴婢,一心改过的份儿上,能宽宥奴婢。”
“你只管说,之后的事儿,朕自有安排。”
月草点点头,刚准备说什么。
池嫔一阵尖叫出声儿。
月草觉得脖颈处一痛,忙拿手去摸,只摸到一行热流,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温热的血。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芜,她举着手,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还有发抖,眼神癫狂地看着月草。
脖子上的血流得越来越急,月草张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脖子上的痛楚清晰地传来,她这才看到,她脖颈处,正是今日早上,她亲自给叶芜梳妆时,又亲手她戴上的金簪子,簪子整根没入脖子处,只余一朵金色的莲花雕饰露在外边儿。
雕饰上垂落了一节流苏,正摇摇晃晃的闪烁着别样的光泽。
只是,现在无人欣赏它的美,很快鲜血流满了月草的全身,她只感觉浑身越来越冷,第一次,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要死了。
她多少渴望活着,无论是被欺负,被打,被折磨,瘸了腿儿,她都想活下来。
但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她看向叶芜,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用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气,缓缓站起来,扑向叶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