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惜了。”闵皇后笑道:“不过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若当真有看中的,大可来回了我,本宫给你们做主。你们伺候本宫一场,日后必然让你们风光大嫁。”
银盏勾了勾嘴角,有些不屑,“主子,这宫里什么都好,奴婢才不想出去呢,奴婢好吃好喝,一辈子都跟着主子就成。”
“你这丫头,一张巧嘴,若是男子,还不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知道这话不一定当真,但闵皇后心下还是妥帖的。
两人当真要走,她也实在舍不得。
而且深宫之中,要找到能信任的人伺候,那也是十分不易的。
二皇子的身子好了,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
秦司珩亲自下旨给仲医女赏赐了不少东西,特别是还赏赐了一座京内两进的宅子。
先不说别的,这宅子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位置坐落在城南,四周都是官宦人家,院子更是清幽,一切都是簇新的,一看便只是维护得很好。
随后赏赐了一些金银等东西,最后还提了仲丝在太医院的位置。
女子作为医女,即便在太医院,那也是最底层的存在,是轻易无法接触更深一层的东西。
比如脉案,比如太医院的方子,比如内藏的医书。
但皇上下令,以后仲丝就跟太医院的一般太医无异,那些太医能做的,能学的,能看的,她一样可以。
之前的张太医,在回到太医院后,好生编排了仲丝一通,甚至放话说,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哪能真的会治疗瘟疫,不过是博眼球罢了,日后必然治不好二皇子,会被责罚。
这下好了,仲丝不光医治好了,更是喜提一系列的赏赐,这让张太医颇为没有面子,在太医院好些日子都躲着仲丝走。
烛火晃晃,虞凉月看着烛光愣神,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侧脸在烛光的映照下留下一道阴影,一张脸,一半儿在明,一半儿在阴影中,倒是多出几分诡谲的美来。
“主子,那边儿已经得手了。”青柳走进来,附耳轻声开口。
“没有留下把柄吧。”
青柳摇头,“没有。奴婢行事格外的小心,那东西经过了几人之手才到了殿内,想必是没人能发现的。”
“嗯,那就好。”她突然轻笑,看着自己艳丽的蔻丹,“她恐怕觉得本宫已经忘了,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儿了,不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笔仇,本宫今日才要跟她算呢。”
“自从主子你得宠后,她便时常与主子你为敌,此番若是中招了,也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虞凉月看着她的神色,便知道,青柳定然也是恨极了那人。
那一日宴会上的话,她即便替青柳挡了下来,但也实属不易,青柳心里存了怨气,此刻才爆发出来。
“好了,既然该做的已经做了,那便看看,老天到底是站在我们这边儿,还是她那边儿吧。”
“是。”
二皇子身子恢复得很好,他年轻,又有悉心的照顾,一个星期后便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卧床了一月,始终行走有些不自在。
“永宁,慢些走。”闵皇后看着他单薄的身子,走动起来摇摇晃晃,有些心惊。
“母后,儿臣无事。儿臣多走动些就好了,只是如今腿儿上没力气,你别担心。”二皇子扭头笑了笑,宽慰着闵皇后。
今日秦平婉也来了,看着弟弟恢复得不错,心中也十分欣慰。
这些日子,弟弟染上了瘟疫,她听到消息也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当时就想飞奔到弟弟身边儿,亲自照顾弟弟才好。
只可惜,母后阻挠,说弟弟已经病了,她万万不可再出事儿,秦平婉看着闵皇后的模样,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痛苦,等待的时间,她也不是干等着。
皇宫偌大,但偏偏弟弟染上了瘟疫,当真这么巧?
她不信!
她想尽办法,查找证据,想找出幕后之人是谁。
但很多线索刚查出一点儿苗头,便断了,想来幕后之人权势滔天,她数来数去,宫内能如此周密做出这事儿的人,数来数去,一只手也能数出来。
心里怨恨的同时,更加努力地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终于让她在一个宫女身上摸到些线索。
她派人去接近,状似无心地跟宫女打探,宫女说,那一日那个感染了瘟疫的小太监,原本是不应该来当值送东西的,只是一块儿做事儿的小太监生病了,便派了她来。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她很快查到,那个自称生病来不了的太监,之前跟太后宫中的人来往甚秘。
这事儿她知道后,恨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
只能按住这个消息,等母后恢复些精神,有机会再聊,今日,便是机会。
闵皇后看着二皇子一步步地往外走,虽说走得慢吞吞的,但总算比之前要好许多,面上带了些笑意。
“母后。”
闵皇后回头,对上大公主的目光,“怎么了。”
“母后,弟弟染上瘟疫之事,女儿很是不解。”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幕后说。”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大公主,当即开口。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闵皇后比秦平婉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
不过是一个照面,便知道,自己女儿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秦平婉知道隐瞒不下去,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女儿担心弟弟和母后,便自作主张地去查了。”她说完看了闵皇后一眼,见她似乎没有生气,才放心下来,“女儿想着,弟弟生病,母后照料,女儿总归也要做些什么,这才”
她还没说完,便感觉手被握住,抬头对上闵皇后赞赏的目光,“你以为母后会怪罪你擅自做主?不,母后很欣慰,母后的平婉,总算是会自己打算了,日后你要嫁人,总归日子要自己过,要学会事事自己拿主意,有自己的决断,才不会被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