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之后的好几日,虞凉月都早早的来书房伴驾,看的书多了起来,秦司珩甚至会拿出一些朝堂上的小事儿,来考一考虞凉月,是否能应付,或者是否有别的更好的见解。
虞凉月出生乡野,跟世家培养出的弯弯绕绕不同,总是能一下就击中要害,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处理这些繁杂的问题。
也给了秦司珩很多不同的启发。
“最近倒是出现个奇才,朕想着,有机会见见,或许我朝又可以增添一名有才之士。”
正在看书的虞凉月微微挑眉,“能得皇上这般夸赞,臣妾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人出生草根,一直在兵营内,没想到,这回表现得如此出众。瘟疫让南边儿开始乱起来,他本来跟着一支兵队前去镇压,谁知道领头的将领轻敌,一个照面就被人斩于马下。”秦司珩摇头:“还好他及时站了出来,指挥着士兵没击退了这一伙流民。”
“那当真是厉害。”
“嗯,朕听闻,他以前也是京中附近村落里的人士,叫什么,李家村儿”
李家村儿。
这四个字,让虞凉月翻书的手停了下来,眼神多了几分锐利。
“朕好像记得,蛮蛮你长大的地方,就离李家村儿不远?这倒是巧了。”
秦司珩没注意到虞凉月眸光的变化,笑着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
“那臣妾就恭喜皇上,又寻来一名良将了。”
听这意思,日后是打算重用了。
不过也难怪,出生乡野,没有根基,也跟别的朝臣没有牵扯,这样的人用的安心。
“过两日他就要回京述职了,到时候朕定然要好好看看这人如何。”
“皇上待臣妾好,但臣妾能做的,只能是帮助皇后协理好六宫,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只是臣妾管理采买,近日发现,京内的新鲜蔬菜等一律价格都上涨了不少,臣妾想,难不成是瘟疫影响?”
秦司珩面色凝重,眸子里隐约有怒意在涌动。
瘟疫再怎么快,也不会这么快就影响到京内的物价了,这明明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好趁机发财。
瘟疫一起,瓜果蔬菜粮食都齐齐涨价,他们是赚的盆满钵满,但百姓呢?
对于本就挣扎与生计之上的百姓来说,只会将这日子过的愈发艰难。
虞凉月见自己的意思传达到了,忙安抚道:“皇上或许还没听闻这事儿,不过现在只是刚刚有苗头,若是处理得当,必然能控制好价格,不让百姓们不至于吃不上饭。皇上要先安民心才是呢。百姓求的,不过是个安居乐业臣妾就怕,有心人”
她话没说全,这南边儿刚刚瘟疫,京内就紧接着物价上涨。
赚钱或许是一回事儿,但更多的,恐怕有人从中作梗,好让目前的局势乱起来。
至于为何要乱起来?自然是谁得利,谁就想局势越乱越好。
秦司珩明显跟虞凉月想到了一块儿,当即脸色骤变,扭头道:“蛮蛮,你先回宫,朕这会儿有些事儿要处理。回头去看看你和四皇子。”
看来,这京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就爬满了蟑螂鼠蚁,居然如此枉顾百姓的安危,只顾自己眼下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不彻底铲除,恐怕日后只会愈演愈烈,做出更无下限的事儿来。
“臣妾无碍,只是皇上要小心身体。那臣妾这就回宫,和璇玑等着皇上了了。”她也不多话,该说的说了,就打算离开。
赵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容妃离去的背影,眼里多了一抹深思。
虞凉月一走,秦司珩连夜又召集了几位大臣尚书进宫,共同商讨。
一来是要彻底肃清源头,查出到底是何人主使的,在后边儿哄抬京内粮食蔬菜的价格,二来,顺藤摸瓜,总能摸清楚后边儿人是谁,这也是一个机会。
再来,就是南边儿的事了。
屋内空气沉闷,好似凝结了冰一般,都无人说话。
工部尚书想了想,思索着开口,“皇上,南边儿一事,宋家办事不力,理当责罚,但若是皇上责罚过重,又难免会伤到各位大臣的心。这事儿,还需要权衡着来。”
“爱卿说的是,所以朕今日叫你们来,就是商讨这事儿。若按照朕的意思,宋翰此去非但没有控制好瘟疫,现在还让瘟疫蔓延开来,那是罪该万死,但他如今自己也感染了,南边儿路途遥远,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倒是不好办。”
秦司珩说完,锐利的眼神看着面前几人。
工部尚书是这里边儿他最有把握之人,为人清净,不喜欢跟其他派系攀扯,一心管理好工部,这些年来,也没有任何不好的言论传出来。
剩下的几人嘛
秦司珩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心里在权衡。
“按照臣的意思,可以等宋翰情况稳定下来,然后回京再做处置。若是他全须全尾的,皇上怎么责罚都不过,但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皇上也无须再责罚。”
这话倒是直接,只是说的未免也太过于直接了一些。
旁边的两位大臣无奈的看了一眼工部尚书,知道这老东西是个直肠子,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不喜欢结成党派,但这话也说的忒不讲究了,就差直言,宋翰差不多快死了,皇上不用费心思了,想干嘛就干嘛吧。
况且宋翰死了,宋家就只有宋老爷还有贤妃娘娘撑着。能撑多久,撑到什么时候,都是个问题。
“京内除了金吾卫以外,周边儿村落还有县城还有不少地方因为南边儿瘟疫有躁动,皇上准备任命谁去安百姓的心呢。”
派出去的,不是让你去镇压,是为了展示武力,好让百姓安心,表示皇上会为他们做主,保护他们。
这样选的人就有讲究了,虚得是有能力,又有脑子的。
秦司珩琢磨了一圈儿,想到过两日要回家述职的哪一位,笑了,“人选朕已经有了抉择,几位爱卿就无须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