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侍从语气很是无奈,抬手摸了一把脸上溅射到的口水,脑中回想起刚才那匕首挥的一下,他们压根儿连人家怎么动手都看不清,这下如何打?
拿头打?给人当菜都不够砍的。
他甚至观察到,两人气息平稳,眼神明亮,太阳穴略微有经络可见,虎口处有茧子,一看便知道是常年动刀子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练家子,这下手的狠辣,还有果决,肯定是见过血,杀过人的。
而且,还不少。
这样算下来,只能是有人私下培养出来的护卫。
这一认知,让几人全然失去了跟他们过招的欲望。
他们若是动了,恐怕一息之间就会死。
不动手,卿贵受伤,卿老爷生气,会灭了他们,但他们可以跑,也还有生存的机会。但若是眼下动手,那待会儿丝毫不用怀疑,他们几人,通通都会死透。
连夜抬去乱葬岗,尸体臭了,他娘子都找不到。
他才刚成亲,娘子已有一月身孕了,怎么舍得去死呢?
孰轻孰重,他们这些走江湖的,自然是分的清。
何况这卿少爷,平时吆五喝六,对他们不当人看,无恶不作,他们早就看不惯了,若不是为了钱,谁愿意保护这么一位?
卿贵气的脸都歪了,抬手指着几人就骂,“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吓唬吓唬你们就怕了,今天别说打不过,你们也必须打,不然就给我等死吧。等老子回去,给你们全家都给灭了”
若说刚才之前,他们只是想逃跑,卿贵此刻拿家里人威胁,几人心寒之余,心中更是犯嘀咕,怎么刚才只是切手指,干脆给他人头一起切了算了,这种没用的纨绔,死了也就死了。
卿贵嘴巴不停,骂人的脏话一个个往外蹦,就连对面的两个护卫也不由蹙眉,有些看不下去。
跟了这样的主子,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就在两边儿蓄势待发,护卫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即将要动手时,对面的几个侍从,突然“噗通”一声儿跪了下来。
这下可把几人看傻眼了。
秦司珩更是眉头一挑。
虞凉月倒是不意外,依旧从容不迫。
两个护卫一愣,旋即看向三位侍从,只见他们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
“还请几位贵人饶了我们几个,这卿贵无恶不作,我们兄弟几个早就看不顺眼他了,从来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看,刚才还对我们的家里人喊打喊杀,既然他与几位贵人结仇。那就让他自己处理吧,还求贵人放我们离去。”
秦司珩一听卿这个字,眉头一拧,心情突然暴躁起来。
“你们走吧。”
听到他发话,三个侍从拿起地上的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卿贵傻了眼,在地上坐着,连手指疼都忘了。
他坐着的位置,手指断了流出的血汇聚成了一小滩,因为失血,他此刻脸色煞白,但又因为侍从的临时倒戈,气得捏诺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的侍从已经离开,你若是磕头道歉,我今日就放了你。”秦司珩脸色不耐的开口。
他此次出行是隐瞒着宫内的,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低调。
若是因为面前这个混账被人察觉到,到时候再给蛮蛮添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只要卿贵磕头道歉,他就当日行一善,放他一马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让小爷我道歉!老子不妨告诉你,我姓卿,姐姐是宫中的娘娘,乃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卿贵人,你现在立马给我断掉一根手指,再把你身后的美人儿交出来,再奉上黄金一万两,本少爷今日就原谅你。不然,等我姐姐和父亲知道,你伤了我,你等着全家一起死吧!”
卿贵说完脸色得意,身边儿看戏的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此人如此横行霸道,原来身后乃是宫里的贵人!
旋即又怜悯地看了秦司珩一行人,这也算踢到了铁板吧,宫中娘娘吹枕头风,他们一行人,不得脑子齐刷刷搬家?
“你凭什么笃定,你姐姐能说动皇上,为你做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你以为你能欺上瞒下。”
卿贵听罢,不由捧腹大笑,但手指的疼痛又让他的面容扭曲,一双眼睛带着狠戾,直勾勾地看向秦司珩,“你个蠢货,我姐姐是宠妃,我是皇上的小舅子,我爹是皇上的岳父,我说的话,就是王法!你不信,老子让你好看,快派人把我送回家,还有你身边儿的美人一起送到我府上,老子现在后悔了,我不要你的手指,老子要把你阉了,这才能抚慰我手指的痛!”
龇牙咧嘴的说完,卿贵脸上摆出一副胜利者的表情,甚至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几人下跪求饶,自己抱得美人归的场面了,如此美人,定然要日日疼爱,至于手指
若是为了眼前美人,倒是也不可惜。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面前这个男子的,不光是要阉了他,自己还要给他千刀万剐,让他生不如死。
结果他抬眼,见面前几人表情诡异,但绝对没有惧怕的神色。
“你们聋了不成,我说了,我姐姐是卿贵人!!”
看着卿贵在地上坐着无能狂怒,赵前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秦司珩,“主老爷,要不把他”
赵前抬起手,迅速向下挥去,做了一个砍的动作。
秦司珩心里火大,卿贵居然敢打着卿贵人的名号,还有自己的名号在外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可想以前造下了多少冤孽。
如今当着众人这么说话,他这个皇帝,岂不是在众人眼里,是个善恶不分,只会偏帮的人不成?
看来,卿家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厌恶的看了一眼卿贵,旋即冷声开口,“张口闭口就是阉了,那就先阉了他,让他体会一下吧。”
秦司珩说完,赵前迫不及待的看着两个护卫,“带去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