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险些绷不住怒气,身边儿近身伺候的嬷嬷急忙咳嗽了两声儿,太后才缓过神来。
这一次,她输了。
就算是她想撮合,但也不能妨碍人家尽孝吧,说出去她成什么人了?
外头的人不会说她好,只会说她强人所难,拦着人,不让人尽孝。
只是这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也不下,许太后看着虞凉月的眼神愈发狠辣了。
许久她开口,“既然有如此一番故事,青柳孝心可嘉,跟了容妃也不忘自己家人,只是,这事儿倒是哀家的不是了。”
秦司珩脸色一沉,这还是不甘心呢,即使不能撮合成,也要给蛮蛮的名声抹黑。
“母后整日诵经念佛,不知道这些也是情有可原,青柳宫女之身,日后亲事必然有容妃在侧帮忙,母后不必忧心。”他说完,站起身,举起酒杯,大声开口,“今日中秋,众位爱卿与朕一起畅饮此杯。”
众人一起起身,端起酒杯,在明月之下,都喝了满杯。
虞凉月看着远处的秦司珩,轻笑。
两人隔着人群,深深对视,眼神里说不尽的温柔。
下首的众人丝毫无所察觉,只觉得今日的皇上好像格外的爱笑,嗯,跟以往朝堂上不苟言笑,威严的君王,看起来好像亲和了许多。
只有身侧的闵皇后眼神动了动,最终嘴角勾起浅笑。
宴会进行到中场,场面上载歌载舞,丝竹奏乐,大家都在互相攀谈饮酒。
秦司珩站起身,对着皇后和太后开口,“今日喝了些酒,朕先回去歇息。”
闵皇后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臣妾找太医给你瞧瞧。”
“不用了,一点儿小事,无须大惊小怪。”
“哼,哀家看啊,皇后往日里真是太疏忽了,皇帝身子不舒服,你应该好生照料才对。要知道,朝野上上下下,也都指望着他呢。”
许太后语气关心不见多少,倒是趁机指责皇后没有尽到职责,皇后急忙请罪,“母后切勿动怒,都是臣妾的不是。”
闵皇后脸色淡淡,她知道,太后这会儿无故发作,不过是吃了憋,在她身上发泄罢了。
若是她真的事事都要计较,那早晚被气死。
“不关皇后的事,儿臣只是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醺罢了,宴会之后,还要劳烦皇后辛苦了。”
“臣妾知道了,皇上先去休息。这里一切都有臣妾料理。”
“嗯。”
秦司珩旋即带着赵前便很快离开了。
闵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的眼神望向远处虞凉月的位置,只见那位置,空空如也。
“主子,今日当真要出去吗!”花莲笑吟吟地开口,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瞧瞧,皇宫再好,吃食再好,我们花莲也喜欢外头呢。”虞凉月不由打趣。
花莲平时有些贪吃,大事从来不犯错,曾经放话,只要有美食,便是一辈子在宫中都可以。
被点到,花莲羞红了脸,跺跺脚,“主子你坏!”
清理从箱子里收拾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出来,缓声道:“晚上天气凉,主子把披风穿上吧。”
“嗯。”
虞凉月乖顺的任由青柳给自己穿上披风,整个人一动不动,乖巧得紧,让人丝毫看不出,是刚才光芒万丈的后宫宠妃,容妃娘娘。
离得近了,青柳还若有似无的能闻到虞凉月身上的香味儿,饶是相处了这么久,还是不禁脸颊发红,系好带子后,急切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了。”
几人没察觉她的异样,只是看着这斗篷赞道:“这颜色倒是好,跟娘娘今儿这一身十分配。”
斗篷是湘妃色的,颜色浓淡适宜,倒是看起来颇为俏皮大方。
虞凉月玩心大气,原地转了一圈儿,给大家充分展示了她的新斗篷,斗篷后边儿绣了一只鸾鸟,展示飞翔,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临到要出门儿了,她命奶娘把秦璇玑抱来,接过自己的大胖儿子,不过是快两岁的孩子,抱起来沉甸甸的,她笑着逗弄,“我们四皇子这体格子,以后莫不会是个大胖小子吧。”
几人被她这话逗得“咯咯”笑起来,秦璇玑刚才还笑眯眯的,此刻僵硬了下来。
旋即一脸心碎地看着自家的美丽娘亲。
此刻,只有秦璇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到了。
亲了亲自家儿子柔嫩的脸颊,她挥手让奶娘抱下去哄孩子睡觉,然后兴致勃勃地跟着前头领路的小太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宫门口。
门口此刻已经有一辆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马车等候再次。
旋即一个身穿普通民间粗布麻衣的人上前,晚上看不真切,虞凉月还以为是谁,当即准备后退几步,待看清楚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赵公公。”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赵前。
他一身儿寻常人家普通男子的装扮,倒是看上去没有丝毫违和感,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容妃娘娘请吧。”
虞凉月也没多问皇上在哪儿,由青柳搀扶着上了马车,撩开帘子便惊喜地发现,“皇上。”
秦司珩手一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伞子,装模作样地扇了扇,一副很骚包的样子,“这里没有皇上,只有珩公子。”
她忍不住捂嘴娇笑,“是是是,珩公子。那是今日便是珩公子的美妾。”
“不,今日你是珩公子的正妻。”秦司珩不假思索,眼神似有光芒闪烁,温暖坚定地开口。
这下,给虞凉月楞住了。
“今日外出,倒是不必如此拘谨,左右身份都是编造的。”
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秦司珩心下一痛,解释道。
虞凉月这才点点头。
她虽说想要秦司珩的心不假,但没想过要越过皇后,那个位置人人都想要,但也不是人人都坐得的。她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她就只管好好扮成解语花,温柔乡即可,快快活活地当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