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在太子妃出了月子后就恢复了,虞凉月习惯了没有请安的日子,要早起还有些困难。
加之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每回叫起,青柳都要费些功夫。
“主子,你再不起来就迟到了,今日太子妃第一回恢复请安,迟到了总归是不好的。”
“好我知道了。”虞凉月被推了推,感觉到冷意,终于脑子里恢复了一些理智。
到了如月阁,久不见闵氏脸色红润,只是还是看得出稍微瘦了些。
或许是生了孩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了几分。
免了大家的礼,又照例询问了大家一番。
不过让虞凉月惊讶的是,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许侧妃,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好像收敛了些性子,待太子妃问话时,只是规矩地回答。
看来,太子妃如今有了儿子,这往日东宫内的形势又得变了变。
白氏仔细地打量着太子妃的脸,见她好像没什么变化后,心中有些不甘。
闵氏跟众人说了些话后,面色就有些疲倦了,说话间甚至咳嗽了几声儿,声音不大,但足够说明她此番生产伤了身体,这些日子还未调养好。
虞凉月看大家脸色各异,白氏脸上的开心险些没遮掩住。
她状似关心地开口,“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养了这些日子还没好。妾婢哪儿还有些补身子的药材,若是我一并都送来”
白氏语气带着些试探。
太子妃闵氏如何听不出来,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开口道:“不用了,那些你留着自个人用吧。”
白氏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过了几日,秦司珩好像更加忙碌了几分,鲜少来到后院儿,大家纷纷猜测,太子是否被委以重任,这才忙得没空来后院儿。
只有虞凉月知道,他这是忙着去重新寻送给皇上的礼物。
夜晚明月皎洁,天气渐冷,但难以掩盖住今晚的热闹,皇宫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大家具是面上带了笑意。
“恭贺父皇寿诞,儿臣特献上此物,贺父皇春秋不老,福如东海,天地长存。”
“好!”
虞凉月晚间歪在榻上吃着果子,两个婢女翠竹和花莲,一个为她捶腿,一个给她揉捏肩膀。
她吃了会儿便挥手让两人退下,随意地把银签子丢到果盘里,打了个哈欠。
“今晚上太子爷也不会回来了,我也困了,早些休息吧。”
“是。”花莲和翠竹不懂主子为何这般笃定,扶着她躺下,这才走出了内室。
第二日,京内京外都在传着一件大事儿,昨晚皇上寿宴上,五皇子信口污蔑太子殿下,最后还是太子仁义,替他求情,才得了被关禁闭三个月的惩罚。
现在人人都称颂太子仁义无双,被人污蔑陷害,还要为人求情。
这件事儿满城皆知,东宫内自然也得了消息。
闵氏穿着宽松的常服,手里抱着一个白嫩的婴儿,一边小心的颠着孩子,一边儿扭头跟许嬷嬷说话。
“你说这五皇子难不成疯了不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太子下手。”
许嬷嬷撇了撇嘴,“往日里见五皇子跟太子爷交好,没想到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两人可是知道,一开始太子打算送的礼物,正是一个白玉雕像。
五皇子说,看了天相,又找人算了一卦,说是白玉冲撞皇上,恐怕对他不利,更是有性命之虞。
若昨晚,太子依然送的白玉雕像,岂不是正中下怀?
可想而知,今日的舆论又是如何。
闵氏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如何得知太子爷当初第一回准备的礼物是白玉雕像?太子爷难不成得了什么消息,知道他要拿礼物做噱头,这才换了。”
许嬷嬷迟疑着摇了摇头,“老奴猜测不到,这其中个中关窍,太子妃还是得亲自问太子爷才好。”
闵氏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儿子,“这孩子虽说我生出来艰难了些,还伤了身子,但他能吃能睡,又乖巧懂事不哭不闹的,我都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她一开始还有些怪这个孩子,若不是因为她,自个儿不会真的伤了根基,她娘家怕她有所不测,特意又悄悄带了大夫来替她查看,结果跟太医说的没有多大差距,只是这个大夫说的更仔细。
只是说,若是她好好调养,日后虽说身子会差些,但只要不生病就无事。
但寿数,大抵还是有碍了
她起初听了这话,可吓得不轻,原本的侥幸心理也全无,想到为生这个孩子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一时之间心头复杂。
但养了这些日子,眼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又乖巧不闹她,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她如何能不爱呢?
罢了。
“这孩子看起来是个孝顺的,想来日后长大了,若是知道了太子妃娘娘你这般艰难的才得了他,必然感动。”
闵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慈爱,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柔嫩的脸颊,“我也不求他感动,只希望他好好长大,婉儿是个女子,日后好好护着他姐姐,也就罢了。”
徐嬷嬷失笑,别人家,一般都是儿子受看重,到了自家娘娘这里,儿子就是为了保护女儿出生的。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觉得,小郡主是个有福气的人。
晚间,望月阁不出所望,又成了所有人眼神聚集的地方,无他,秦司珩久不进后院儿,今日第一回进,就去了望月阁。
当晚又是好几个院子碎了茶盏。
“主子,一切都备好了,你快沐浴更衣吧。”青柳小声开口。
虞凉月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一本书,秦司珩不在,后院的女子也消停了,她自然也有更多的功夫读书,也练了练她那可怜的字
世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她倒是想看看,这黄金屋到底在何处。
诗词歌赋她也看,游记散文她也看,什么都看,便也明白了许多,以前人嘴里说的话,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