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凉月看着手上价值连城的缠枝花簪子,一片片叶子栩栩如生,连花茎处的脉络都能刻画得如此细致,一看便知道不是凡物。
还有旁边的红宝石耳环,小小的一颗坠在上头,鲜红一片。
先不说大小,便是这样鲜艳的红色,外头就几乎找不到。
沉溺在数钱的快乐中,虞凉月对青柳的话只是“嗯嗯”地敷衍着。
青柳见她如此,心中还以为,主子一生坎坷,先是秦牧的利用,如今太子爷对她好,难免是让她动心了。这才一直把玩太子爷送的东西,想来心头或许在惦记太子呢。
旋即她又担心的看了虞凉月的背影一眼,主子这般喜欢太子爷,可是在东宫内这份喜欢,真的是好事吗
太子爷往后院内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那主子
这样的事儿她不敢想,只心里谨记,日后要提醒主子,不可一头栽进去!
门口摆放的虞美人,不知何时被人换了,取而代之的是开得十分繁盛的石榴花。
每一朵都开得繁茂,红艳艳地隐藏在绿叶之中,一看便让人觉得喜欢。
虞凉月笑眯眯地看着这些花儿,旋即抬手捧起一朵开得最为娇艳的石榴花,一把掐住根茎拧下,拿在手里把玩。
邱氏,白氏,上一世的仇怨,我们就好好来清算吧。
烛火摇曳,屏风后。
一半阖眼的俊美少年正捧起桌面案几上的一本书细细看,旋即门口响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主子。”
“进。”他头也未抬,冷声吩咐。
“是。”进来的人垂头不敢看他,只压低声音道:“主子,东宫内的藤蔓今日得到消息,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拿住书的手微微收紧,冷淡的眸光从书上转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死的。”
“属下接到消息,说是死在了井里,但脖子上有勒痕,应该是先被勒死,才抛到了井里。”
他眸光微沉,很快嗤笑,“藤蔓是个蠢货,死了就死了。”
跪在地上的人听到他这般声音,知晓他心中有怒,主子越是生气,脸上偏偏越是带笑,越是危险
他头上不由浸出些冷汗来,“属下只是怕,藤蔓会不会泄露了什么,被东宫的那一位发现了,这才被”
“不会。”秦牧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眸光锐利,“若是太子真的知了藤蔓是我的人,此刻怕是东宫内我们的暗线都会被连根拔起,而不是死了一个区区藤蔓。”
包括
他脑海中不由想起那一抹倩影,不知不觉,她已经去往东宫快两个月了。
秦牧左手暗了暗右手腕,眼帘垂下,浓密的睫羽遮掩住他眸中复杂的情绪。
“她呢,东宫可有消息。”
下面的人微怔,很快回话,“虞姑娘已经侍寝,如今已经位及昭训。”
半晌后,他头顶才出现一道声音,“她一向讨人喜欢。”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头的人心中诧异,虞姑娘在东宫内得宠,对主子来说,可是极好的事,他们的计划也可以得以顺利展开,但他怎么从主子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怒火。
“那要属下给虞姑娘递话吗,陛下派人送赈灾的灾银数额不小,届时若是灾银出了问题,想必饶是东宫那一位如何得宠,怕是也逃不过斥责”
此次负责灾银人选的是太子,若是虞氏能在东宫内动些手脚,得到运送的路线,他们便可以筹谋。
“不,暂时不要妄动。我自有安排。”秦牧抚额,挥手让他退下。
汇报完后,他便站起身离开。
书房的门掩上,他脚下刚走两步,便听到里边茶盏碎裂的声音。
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分。
相比之其他地方的安宁,雪琼阁内的气氛便显得压抑许多。
大皇孙扑在床榻边儿,一脸焦急地看向痛苦的满头冷汗的白氏,嘴里焦急地嚷着,“额娘,快请太医,额娘都疼成这样了,快叫太医来。”
素锦上前恭身道:“回皇孙,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应当快到了。”
秦鸿云收回了视线,看着床榻上的母亲暗暗着急。心中对于太子妃的恨意更甚了几分。
井中女尸的事儿,额娘一直得不到答案,但东宫内权势最大的,莫过于太子妃。
邱氏靠着他们,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
至于虞凉月,自然而然地被忽略了。
能在东宫内谁不知鬼不觉地做出此等谋算,他们都深信只有太子妃。
太医匆忙赶到,诊脉后摇头只道:“白良娣这胎儿不稳,加之之前动了胎气,若是过了三个月也就罢了,偏生在第一个月,所以怀的格外艰难。若是要生恐怕母体十分受罪。”
白氏一听,眸光黯淡了下去,太医的意思她听明白了,这一胎若是要生下来,怕是十分艰难。
她素手抚摸着肚子,那里十分平坦,要不是她月事向来规律,她都不能够发现自己再度有孕了。
想到自己期待许久才盼来的这个孩子,她不由眼眶含泪,别过头去,偷偷抹起了泪水。
素锦看了她一眼,旋即把太医往外请。
秦鸿云看着母亲如此难过,一双小手攥成拳头。
看望过母亲后,他走雪琼阁走了出来,心中烦闷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花园里。
远远地就看到那比她大一岁的姐姐,秦平婉,正在花丛间逗弄一只雪白的小狗,心中恨意纵生,不顾身后内侍的劝告,径直地走了上去。
他如今两岁,走路有些慢,待走到郡主跟前时,那小狗跑闹间,居然一头撞在了他的腿上,小狗摇晃着头撞得不轻。
他怔愣了片刻,很快故意“哎哟”一声,假装跌倒在地,旋即指着那只狗哭闹,“你们还看着做什么,那只狗冲撞了我。”